走出去的時候,梳著高馬尾的白衣少年郎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見她出來就嘀咕道:“你們女人真麻煩。”
以前和他阿娘去逛街也是這樣麻煩。
顧攸寧挑了挑眉,還是決定不和小時候的姬朝宗計較,不過等她醒來後,哼!
兩個人一路往族學走去,這地方,顧攸寧上次就和姬朝宗來過,自然不陌生,她跟著姬朝宗進去,眼瞧著原本熱熱鬧鬧的一個地方在看到姬朝宗進去的時候頓時鴉雀無聲,然後是此起彼伏的問安聲。
姬朝宗也像是習慣了,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自顧自坐在最中間的位置。
這裏人多眼雜,他自然不好和顧攸寧說話,本來想給人使個眼色讓她找個地方坐下,先生卻已經進來了,好在顧攸寧一向是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就算他不說,也已經找了個地方坐了。
還是上次那個地方。
隻不過上回,她是看著講台,看姬朝宗講課,而今她卻是托著下巴看著底下。
姬朝宗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又坐得筆直了一些。
他從前上課從來都是走走過場,既不理會同族兄弟,也不去管先生,自然,其他人見他一副臭臉也不敢叨擾他,可今日……眾人看著時不時就起來回答問題的姬朝宗,驚得下巴都快脫臼了。
這還是姬朝宗嗎?
他不是最不喜歡回答問題了嗎?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
姬朝宗的確不喜歡,但他發現隻要他回答問題,顧攸寧眼中的笑意就會深許多,而他喜歡她的笑……左右這些問題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小兒科,她既然高興,他隨便答幾道就是。
可等他再次坐下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坐在講台角落的女人不見了。
……
顧攸寧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自己和姬朝宗的房間了,外頭還是漆黑一片。
冬日的夜,天亮得格外晚,屋中燃了一晚上的紅燭已堆砌一堆蠟油,堆砌在一起,倒是挺好看的,似是沒想到自己竟然回來了,她有那麼一會晃神的時間,等看清身邊男人的臉,忍不住朝人靠過去。
姬朝宗還不算清醒,手卻十分自然地把人攬到自己懷裏,“怎麼了?”
夾雜著還未清醒的語氣灑在顧攸寧的耳畔。
“我做了一個夢。”顧攸寧抱著他,輕聲說。
“嗯?”
“我夢到我見到了小時候的你。”
剛剛說完就見到身邊男人睜開眼,“小時候?”
顧攸寧笑著點頭,把那個不知該不該被稱為夢的夢和人說了一遭。
姬朝宗此時已經是清醒的模樣,聞言輕哼一聲,“算他還有些擔當。”完全沒有理會他現在是在說小時候的自己。
顧攸寧被他逗得笑彎眼,但想到夢中那小孩刺她的話又有些不高興了,伸出手指去扯他的臉,“他可還和我說了呢,說絕對不會認我做妻子,絕對不會喜歡我。”
看著男人突然大變的臉色,她輕哼一聲,“姬朝宗,原來你小時候這麼不喜歡我呀。”
這完全就是胡攪蠻纏了。
可姬朝宗哪裏敢和她頂嘴,心裏暗罵一句該死,被人掐著臉也不敢掙,好聲好氣哄著人,“是他沒眼力,要下次我瞧見,我肯定幫你揍他一頓。”
“噗嗤——”
顧攸寧被人哄得笑彎眼,鬆開手湊過去,頭靠在他的肩上說,“我還給他留了一封信。”
男人一愣,“什麼信?”
“我和他說了我的喜好,讓他早些去找我。”顧攸寧邊說邊轉頭,眸中波光瀲灩,聲音輕柔如風,“我想早些認識你,愛上你,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