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悅吃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她知道自己在醫院裏。這是一間幹淨的單人病房,床頭的櫃子上放了不少水果,她看見母親坐在病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你醒了啊,嚇死我了。”殷悅的母親扶她坐起來。
“媽,我怎麼在醫院啊?”
“你都睡了一天了。昨天晚上醫院打電話給我,說你昏迷了。我才急忙從家裏趕了過來,不過醫生說你是驚嚇過度,身上也都是些擦傷,沒有大礙,我才放心。”
殷悅想起了昨天晚上,喝醉酒的施文浩想非禮她,之後……
“是誰送我來醫院的?”殷悅急忙問。
殷悅的母親正在給她削蘋果,不緊不慢地說:“是一個小夥子,這是護士告訴我的。他幫你墊付了醫藥費,然後就走了,名字也沒留下。到底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你怎麼會昏迷呢?是不是那個送你來的小夥子?”
“不,是他救了我。”
“你身上怎麼會有擦傷?是不是被壞人打劫了呀?”
“媽,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著了,沒事的,您就別問了。對了媽,能不能告訴我現在幾點了?”
“晚上十點了,怎麼了?”
“沒事……”
此刻,殷悅正在努力回憶那個救她的小夥子的長相。但無論怎麼回想,都想不起那個人長什麼樣。可能是那晚路燈太昏暗的關係吧,她想起自己是在對方懷抱中昏迷的,不由得漲紅了臉。
“你是不是發燒了?”母親關切道。
“啊?沒有啊!”
“那就好,來,吃個蘋果。你看你,臉比這個蘋果還紅。我去給你爸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你這孩子,以後看你還敢不敢那麼晚不回家,看看,吃苦頭了吧?”
“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呀,在我眼裏永遠是小孩子。”
殷悅的母親說完這句話,就走出了病房。
母親一走,殷悅就從包裏拿出手機給學校裏的潘老師打了一個電話。潘老師寒暄了幾句後告訴殷悅說,昨天晚上有人幫她請過假了。潘老師又問她幾時才來上班。殷悅說明天吧,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病。潘老師接著追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說施文浩今天看上去不對勁。殷悅說:“我也不知道,吃完飯後我就自己回家了,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就放心吧。”
掛了電話,殷悅又躺回床上。
她想,那天晚上救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呢?想著想著,睡意襲來,不久病房裏就傳來了她的鼾聲。
當殷悅再次進入夢鄉的時候,肖晨正火急火燎地趕往鍾旭那邊。他老遠就看見了身穿黑色警察製服的鍾旭,然後朝他小跑過去。鍾旭也看見了他,劈頭就問:“你怎麼這麼晚到啊?我給你電話都一個多小時了。”
肖晨沒有理睬他,直接問:“找我什麼事?”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鍾旭就朝前方的十字路口走去,肖晨則緊緊跟在他身後。
九點左右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雨勢慢慢轉大,肖晨他們由於沒帶雨傘被淋成了落湯雞。
此時鍾旭和肖晨來到一棟高層公寓樓下,雖然天空下著雨,但周圍有不少圍觀的群眾,由於拉著警戒線,他們無法靠近空地中央的位置一窺究竟。
肖晨意識到,這裏可能發生了命案。
花壇邊的空地上,有一圈用粉筆畫出的人形圖案,中間還有些許血跡,大部分血已經被雨水衝淡了。屍體已經被相關人員運走,但看著地上那一攤血和混合著肮髒雨水的白黃色的腦漿,肖晨明顯感覺到胃部有些不適。他強忍著這種感覺,轉過頭看著鍾旭,語氣冰冷地問道:“什麼意思?”
“很明顯,有人死了。”鍾旭的回答很簡潔。
肖晨依舊麵無表情地說:“我不是白癡,當然知道有人死了。我是問你,找我來做什麼?”
“難道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嗎?”鍾旭說,“你說過,我若讓你介入陳教授的命案,我以後有困難的時候都可以來你,難道你的話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