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
錢少真的就在上午十點的時候到了賭檔的辦公室,嚴強見到錢少陡然一驚,張開嘴卻沒有話往外說。錢少“哈哈哈”大笑道:“嚴強兄弟,你這是見著了我真人了,還是見著了鬼了?”
嚴強緩過神來,連忙迎上去說:“我的錢少哎!你可把我給想死了,你要再不來,這日進就要改名字了,沒有你錢少在真不行。”嚴強的話雖然顯得心虛,但是,有一部分卻是事實,因為賭檔的一大部分所有權已經落在了錢少的名下。
那彭矮子一死,雖說名義上賭檔的所有權是他夫人的,但是彭矮子的老婆雖然不懂得賭檔的管理,卻知道賭檔裏的錢是自己可以隨時支取的,常常借著各種名義從賭檔裏拿錢。消費的樂趣一旦上來,比吸毒的癮也不會小到哪裏去。
每次拿錢會計都會讓彭夫人在數目字後麵摁個手印,再讓朱五簽個字,就算了事。
終於有一天,彭夫人再到賭檔取錢的時候,會計告訴彭夫人,今天盤存,賬上的錢一概不能動。花慣了錢的彭夫人一生氣,在賭檔裏大鬧了一場,底下人趕緊喊了朱五過來,才讓彭夫人安歇了下來,朱五從自己的腰包裏掏錢給了彭夫人,還說,盤存是賭檔每個月必須要做的規矩,您是主人,哪有主人自己破壞自己家的規矩呢?這才把彭夫人給哄住了。
就在彭夫人消了氣,準備繼續快樂花費時,錢少從門外迎了進來,朱五趕緊給彭夫人介紹,“這是彭老板生前的好朋友,也是合夥人。”
彭夫人擠出一個笑容道:“錢爺,我認識,隻聽說他是我們老爺的朋友,什麼時候變成了合夥人了?”說完瞪著一雙杏眼看著朱五。
錢少用了一個很溫柔的笑容看著彭夫人,又用一種聽著也溫柔的聲音說:“夫人,我正打算要找你,還有幾個合夥人開個會,你看這幾天有時間嗎?”
低著頭的朱五配合道:“是的,夫人,賭檔的賬是有些亂,需要清查一下,這樣也好搞清各人的責任和義務。”
朱五的這幾句話,徹底惹怒了彭夫人,彭夫人也顧不得麵子了,上前一把扯住了朱五的領子,大聲的怒斥:“你是姓朱,可是別忘了你吃的是彭家的飯,現在想改姓,你問我答不答應!”
“哎,彭夫人,不要這樣,這樣失了你夫人的麵子,讓別人看見也不好看。”錢少這次的語氣已經溫柔不在。
“不行,我不會開你說的會,要開會,也得由我這個當家的人來給大家開會。再說,哪裏有什麼合夥人一說,我從來沒有聽老彭講過這事。”彭夫人開始氣急敗壞,聲音已經嘶啞幹裂了。
錢少在沙發上坐下,一言不發,冷冷的看著彭夫人,好像在看一場不想看卻又不得不看的戲,一個知道結局的人是不會在乎過程的,哪怕這個過程充滿了所謂的喜劇性。
“我要去告你!”忽然彭夫人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用手一指朱五,道:“還有你,吃裏扒外的東西!”
錢少歪著嘴笑了一下,道:“夫人,你不用親自操勞告我們了,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我們幾個合夥人已經向法院遞交了申訴材料,起訴你私自挪用公司財產,而且數額巨大,我的夫人,你已經犯法啦!”
“這日進賭檔是我家老彭一個人打拚出來的,他走後,也說好留給我的,難道我自己都不能拿自己的錢嗎?”彭夫人的聲音也降低了不少。
錢少忽然換了語氣說道:“夫人,我和老彭是朋友是兄弟,這你是知道的。可能有些事情彭老板沒有告訴你,比如他為了擴大生意,拉些資金進來,給錢的人不就是合夥人嗎?這不難理解吧?而且大家為了避免像今天這樣的尷尬,還簽了合同協議的。”
錢少頓了頓,好像很感慨的說:“我還是很佩服老彭的,他為了不讓你擔心,就選擇了不讓夫人你多知道。”
“這不可能,不可能。”彭夫人的話已經像是在自言自語了。
錢少站起身向樓上走去,幾步後回頭看著朱五,說:“老朱,你把合同拿給夫人看,然後把夫人的帳也讓她看清楚,現在是你表現的時候了,不要讓夫人,你以前的主人有任何的疑問,沒有問題吧。”
擦身而過的嚴強回頭用他那一隻眼狠狠瞪了一下朱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