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金哥說:“兄弟和錢我當然願意都要。可是你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危險性大,天然的背叛性就大,無論是麵對分錢的時候,還是被官府拿住的時候。”
老二銀哥知道金哥的意思,貪婪和害怕承擔責任,本就是一個人與生俱來的天性,需要後天的學習和製定一些製度規則,將人性裏的惡關在心靈的籠子裏才行。
於是金哥和老二銀哥召集了另外的三個兄弟,一起商量並製定了三條規則,一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所有得來的錢財都要均分五份,人皆有之;二是如果有人失手被抓,即使犧牲性命也不能供出兄弟。兄弟們也要盡最大努力進行營救;三是任何事情的決定都要經過大家商量,至少三人以上同意才能執行。
而且又額外加了一條,就是每天早上起來,大家圍成一圈,手拉著手,大聲說三遍:我們是兄弟,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兄弟。
從此以後,這五個人的關係比以前更加親密了,幹事的成功率也提高了不少。
一陣冷風吹過,癱坐在草地上的銀哥清醒了過來。他自己都不明白幾年的時間,怎麼在一轉眼間就從自己的腦海裏重走了一遍,想起“我們是兄弟”的誓言,對於自己的懦弱差點就負了兄弟的情義,悔恨無比。
餘一邁著沉穩的腳步往既定的方向走著。
餘一到了那片空地上,此時的太陽剛剛從山頂上起來,這一下不得了,滿山的各種顏色在陽光下璀璨奪目。
餘一來到了村西外的空地上,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知道白天更容易發現夜晚裏讓人看不見的一麵。
地上那些淩亂的腳印提醒餘一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場惡鬥。
餘一蹲在地上順著腳印往前半蹲半走著,奇怪的是,在這些腳印之上,好像有一串新鮮的腳印剛剛留下,餘一轉身隨著這串新鮮的腳印一直走,走到快要到空地不遠的地方,地上留下了一個明顯的臀印,在往前,腳印比之前的要淺了稍許,間距也大了一些,證明在臀印前的腳步是快速的,相對來說心情也是輕鬆的,在往前去,不再有腳印,突然出現在餘一麵前的小路上全是一些碎石子雜亂鋪成,腳印也就到此為止。
餘一沒有順著石子路繼續查看,而是順著新鮮的腳印反向觀察,一路跟著,一路看著,每一個腳印從那個臀印開始,似乎比之前的都顯得沉重,能看見走出這一個個腳印之上的人,和剛才臀印之前人的心情一定是千差萬別。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些腳印是一個人留下的。等到了村邊的大路上,腳印就消失殆盡。
餘一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坐下,一個人靜靜的看著空地上,閉上眼睛,大腦開啟了兩套外來信息反應回路。想著那串腳印,不知不覺人進入到另一個空間,餘一仿佛看見一個黑衣人,隻有一個黑衣人,從山裏的深處走來,一路上似乎很有信心,腳步也很輕快,像是身上有著一件馬上必須要完成的事情一樣,一刻也不能耽誤。看著不停向前的身影,餘一努力的想看清楚這個黑衣人的臉,可是無論怎樣用力,也無法看見這個黑衣人的麵貌,隻能朦朧的看到,露在蒙臉布後的一雙眼睛是那樣的年輕。
餘一空洞的眼神開始恢複光彩,心神也漸漸回到自己的身體裏。
餘一決定向深山裏去,再次檢查一番自己的裝束,振奮了精神開始出發。順著剛剛發現的那個腳印一路來到了石子路邊,踏上石子路,餘一隨路往前。在這之前,餘一瓜兒滿倉他們從來沒有到過這裏,最多就是到空地這裏,即使到了這裏,也不敢多待一會兒,因為村上人還有自己的爹娘都說,這是往西去的路,過了空地,就有西方的小鬼來收你的魂,魂一旦被小鬼收走了,你就永遠也回不了家了。
餘一小的時候一次聽村裏的人說起這事,嚇得一夜不曾睡覺,哆哆嗦嗦的讓他娘摟了一夜。村裏人說過了空地後的深山裏,曾經有一群人暴死在那兒,因為暴死的人死的冤屈,都不肯再次投胎,魂魄又不散,隻想報仇,所以就在人間作祟。
就是這樣一個不靠譜的傳說讓餘家村西麵的山裏,在很多年的時間裏,幾乎沒有一個人踏足,反而成了黑衣人的最佳藏身之所。
一路往前走的餘一一路上也在觀察,發現路的兩邊不是陡峭的山壁,就是茫茫的林海,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人,路的曲折也是普通人不能想像的,由於長年沒有人煙,很多路段都已經被荒草淹沒,要不是剛剛有人走過,餘一斷然無法走通這條小路。
餘一隨著慢慢適應,腳底下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不大一會功夫,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塊不大的平地,平地上有一座不大的土地廟,廟後麵是一座陡峭的山崖,深不見底,廟的前方一片空地,不遠處卻是一座層巒疊嶂的山峰,有流水蜿蜒曲折流下,風景很是別致。
餘一看到眼前的這番景象,一下子就愣住了,心裏想:這夥黑衣人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