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這是那隻膽大包天的福運寶鬆鼠?
眼睜睜看著女子光著腳靠近魔王,雀躍的想要撲在他身上。
小白有些絕望的扭過了頭,畢竟它還是隻母虎,倒還不至於被迷的顛三倒四昏了頭。
它隻是不忍看到接下來的一幕,上一個試圖靠近魔王的女妖的悲慘下場還曆曆在目,聞者無不落淚,那人可不直到溫柔兩個字怎麼寫,隻會用暴力直接甩開。
在煙煙撲上去的前一刻,明鴻張開眼,揮揮手在兩人中間隔下一條屏障。
林煙煙半空中被擋住,差點沒趴下,好在尾巴墊了一把,沒直接坐在地上。
“怎麼沒把尾巴收回來?”明鴻的聲音極悅耳,語氣卻談不上好聽,“自重。”
明鴻咽下了後半句話:莫要隨便往別人身上撲。
這句話似曾相識,似乎以前對誰也說過。
這人說的一本正經,煙煙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該誇他潔身自好,還是該生氣他拒絕自己靠近。
最後沒忍住,盈盈笑出了聲,隔空臨摹著他的眉眼,溫柔的回答:
“明鴻師兄,我堅持下來了。”
誰都想象不到明鴻此刻大腦中是怎樣的狂風驟雨,他愣在原地,整個人卻一下子回到了三百年前。
那時他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天才,年紀最輕的大能,玄真門的驕傲。可是有什麼用?他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最愛的妻子,生機一點點散去。
懷中抱著愛人,明鴻努力忍著眼角的淚,求她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那是他此生最絕望最無力的瞬間。
而這個瞬間在後麵的歲月中不斷地折磨他,把心髒揉碎,碎到拚不起來。
都說大丈夫有淚不輕談,都說修真者斷絕世俗情愛,其實不過未到傷心處罷了。
數年在魔界的艱辛仿佛都是一瞬間的事情,沒在記憶裏留下什麼痕跡。他唯一記得的,是那時煙煙臉色蒼白,躺在他懷裏,衝他笑著說:“好。”
她是個小騙子,可是他卻無計可施。
兩個長相並不相同的人影慢慢衝合在了一起,那種熟悉感果然不是憑空而來,身體似乎比大腦更早就確認了她的身份。
生命力的光又一次在黑暗中投射進來,像是從前一樣,含笑等著他一步步走近。
這一次,他會緊緊抓住。
許多年空空蕩蕩的胸膛中突然重新長出了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明鴻大跨步衝過去,把煙煙抱在懷中,顫抖著手,甚至有些暴戾的想把她揉碎按在身體裏。
久別重逢,情難自抑。
骨頭被抓的有點兒微微發疼,煙煙卻沒吭聲,她知道這是明鴻失而複得的表現,隻是安靜的靠在他懷裏,最後用手輕輕拍他的背。
明鴻聲音喑啞:“有沒有人欺負你?”
他不問煙煙奇奇怪怪的來曆,隻要在身邊,這些都不重要。
他最最重視的是,孤身一人的時候,他的寶貝兒有沒有過得不好。
“有一個。”煙煙悶悶地說。
“誰?”這個字沉沉的。
“有人欺負我不會說話,不準我抱他,還要我自重!”煙煙扳著指頭數。
明鴻身體僵住,耳朵根爬上一抹暈紅,最後幹脆利索的堵住了煙煙的嘴,阻止了她後麵的翻舊賬。
整個魔界黑漆漆的天空突然漏出一縷光,很快,陽光布滿了整片天空。
曾經,魔也是和人一樣,活在這樣的天地中。
小魔從出生起從未見過這等異象,猛地有些睜不開眼,卻很好奇,指著問他的父親:“這是什麼?怎麼我從前沒見過?”
三百年沉沉的魔氣遮天蔽日,他哈哈大笑:“這是魔王終於心情好了!”
終於可以放心出門,不必再擔心挨揍了!
魔界宮殿中煙煙窩在明鴻懷中,絮絮叨叨:“我們過幾日去玄真門看看吧,然後再看一遍倉嘉山的雪。不對,你要先帶我去看看魔界······”
她倒對明鴻的魔王身份適應良好,連過渡都沒有,就坦然接受,開始好奇魔的生活。
明鴻一一應下,溫柔的目光一點都不離開煙煙。
執手相望,從此不問過去,隻看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