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會覺得觀南是那般惡毒之人。
即便觀南真的是妖。
那也是好妖。
可是，原諒他，他沒有辦法。
他不能站出來。
眾人聲討的聲勢愈發浩大，情真意切的模樣，越發襯得觀南的曾經隻是一個笑話。
荒誕至極。
他們商量著拿起武器，拚出一條命也要上山斬妖，還化潭縣清明。
他們何來的自信？
還不是覺得觀南不會動他們。
一邊曲解著她的善心，唾棄著她的好意，卻還要再借著她這最後的善良，將她傷的體無完膚、遍體鱗傷。
甚至，連命都不想給她留下。
還真是好大一出戲。
就在他們商量之時，不遠處的半空中卻落下一人的身影。
同樣是白衣，但他卻是周身的淡漠，似乎萬事難入他的眼。
“諸位緣何至此。”
他的聲音清冷如一，舉手投足都透著強勁的實力，讓人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這便是清心觀的觀主——白韻塵。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白韻塵隻是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他想起自己在國都處理的事宜以及卜算的一眾命格，義正言辭地道。
“此事貧道亦有計較，如今便是為了化潭縣大旱的事情趕來的。”
“隻一件事，貧道需得說明白。子桑觀南是妖不錯，但從未染過血腥，亦不曾為惡。化潭縣大旱的事更是同她半點關係也無。”
“諸位放心，貧道還不屑說謊，不日便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若說先前，這縣民們還有疑慮。
到了如今，便又立刻煙消雲散了。
他們隻是要個交代罷了。
誰會死，為什麼死他們根本不在乎。
他們恨觀南，是因為奚宛能夠幫他們，而奚宛要他們恨觀南。
他們自然照做。
現如今，白韻塵說能料理好一切，又言明觀南與此事無關。
他們自是相信。
真相如何？重要嗎。
“怕是我們誤會了，子桑大夫也不像……”
斷斷續續的話語響起，倒是沒有半點尷尬，隻是不由讓白韻塵的目光又冷上了幾分。
不知縣民們可曾注意到，白韻塵方才的話裏都是口稱貧道，而不是往日的我。
縣民們推遠觀南的同時，將之一同隔除在外的，又何止是觀南一人。
便是白韻塵，心裏難道還能如往日那般堅定嗎。
若不是他肩上的擔子與責任……
白韻塵還能撐到幾時。
……
三日後，白韻塵果然開始了他的行動。
手執淩陽劍，萬事萬物難入他眼。
那一刻的白韻塵，便是那人間羅刹，要做的便是斬妖殺妖。
彼時，觀南還在偷偷將清心潭的水往外運。
觀南自是知道外頭如何說她。
是以，她才不敢現身。
倒也不是怕縣民如何與她，她到底還是隻大妖，自保的能力也是有的。
她怕的……
若是縣民們知道是她送的水，便不敢喝了。
因此，她隻能在黑夜中，將潭水偷偷灌入各家水井。
哪怕，縣民一直覺得，那是白韻塵或是奚宛的功勞，是仙人庇護。
誰能想到，白韻塵第一個斬的便是身在奚府的槐樹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