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對觀南很好。
不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
是那種有什麼都要有許觀南一份，做什麼，也都盡可能的帶著她。
對於在陌生城市打拚，沒有半分安全感的許觀南，柳曼的確是她可以接觸到為數不多，也最最寶貴的溫暖。
可她還是……害怕。
心底的自卑，總是讓她自覺不配，而後……
便是下意識的抗拒。
觀南無意識地摸索著衣角，上頭還有剛剛沾上的水跡，貼在身上，多少有些黏糊糊的。
觸感也是冰涼得不行。
但觀南卻不急著換，這會兒的她隻想認真地回完柳曼的電話。
“柳組長，我沒事了。”
話剛說出口，觀南便覺得有些簡短，多少透著點冷漠。
便又溫吞地補了兩句。
“我，吃了退燒藥，睡醒就沒事了。”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一早，我就能回公司。”
電話那邊無人催她，觀南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柳曼在聽清她話的瞬間鬆了一口氣。
柳曼笑了笑，欲蓋彌彰。
“也沒什麼，別緊張，我就是想知道你好不好。”
“不用急著回來，既然生病了就好好養著，公司這邊工作我會幫你交接的。”
觀南聽著柳曼熱切卻不失溫柔的話，細長的睫毛之下，暖色愈盛。
“我知道了。”
觀南的語速沒有很快，卻是一等一的認真。
連著坐在辦公室裏的柳曼，都覺得屋子亮堂了許多。
她的手轉著筆，整個人靠在辦公椅上，嘴角掛著笑。
“那麼，我掛了？”
柳曼同樣認真地問道。
她真的很喜歡觀南，也是很認真地在同她相處。
所以，她願意去屈就她的習慣，去尊重她的一切。
哪怕所有人都覺得她怪，在柳曼看來，那也都是觀南的可愛之處。
她隻是生病了而已。
而許觀南的美好，沒人比她柳曼更清楚。
她十多年前就知道了。
觀南愣了一下，很快回道。
“好的。”
說的話，多了那麼幾分輕鬆。
即便相隔兩處，放下電話的兩人都無一例外地看向了自己的手機。
眼睛裏帶著回憶，和複雜。
就像柳曼記得許觀南一樣，許觀南也一樣記得她。
她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毫無交集。
她們是初中校友。
初中三年，在一個學校，卻不同班。
那時候的柳曼性子沒有如今的灑脫，更沒有這般雷厲風行的模樣。
很難想象，十多年之前的柳曼和許觀南像是對調了個人一般。
小心翼翼、畏畏縮縮之人是柳曼。
而明媚自信、灑脫大方之人是許觀南。
兩個人像是紅白玫瑰一般，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
那時，小升初的時候，柳曼的家裏出了意外。
父親的生意出了問題，一家人被迫搬離別墅，換進了筒子樓的老房子裏。
柳曼那時候雖然還小，但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個年紀的孩子，多少也到了知事的年紀。
於是，柳曼清楚地知道。
家裏敗落了。
那些汽車、房子、洋娃娃、漂亮裙子，都是過去的事了。
哪怕再不願意，她也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