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人說過，在想要放手的時候，心裏必定是釋然的。”
“說真的……”
觀南艱難地抬手搭在蘇秦的頭上，目色溫暖。
她無謂地笑了笑。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釋然了沒有。”
“但我想，我們的曾經，我抽屜裏的那一疊高鐵票應該都是知道的。”
“其實我很傻對不對？”
“最後一次了，往後我都不會來招你的煩了。”
“你要幸福，先生。”
到最後，觀南還是改變了稱呼。
不是蘇先生。
而是先生。
曾幾何時，她也幻想過，蘇秦可以變成自己的先生。
而自己，則是他的太太。
未免麵目全非，這含著甜蜜又帶了苦痛的夢終究是要醒了。
他，本就不屬於自己。
蘇秦感受著發間屬於觀南的重量，用力扯出了笑容。
“許小姐……”
蘇秦抬眼，眼底星辰破碎，漾出逶迤的光芒。
“不知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我真的想過，有一天你會是我的蘇太太。”
蘇秦說著，想起了觀南的藥，想起了防狼噴霧……
想起了一切過往。
跨越了十多年的感情，終究是毀在了他的手裏。
觀南沒有說話。
他們都清楚，有的時候，想和做是兩件事。
得償所願是極少數的幸運。
而事與願違才是……
常態。
蘇秦終是沒有止住自己的哭泣。
可他看向快要繃不住的觀南時，還是笑了笑，露出自己整齊的牙齒。
好像自己還是那個恣意少年郎。
“我很抱歉，沒有陪你去過你想去的地方。”
“沒有真正地照顧到你。”
“但我不得不承認，我的愛輸給了你。”
“而我的心……”
蘇秦抿唇慘笑，出口的話，好似寫盡了他的半生。
“也同樣輸給了你。”
蘇秦知道自己該走了。
他是沒有理由留下來的。
於是，最後一次，蘇秦握住了觀南的手。
觀南搭在他頭頂上的手。
他不想解釋了。
傷害已經造成。
哪怕，觀南不說，他都是那負心人。
他所有的承諾終究成空。
愛意糾結，皆是他往後要自食的惡果。
蘇秦是如此愛許觀南，所以怎願看她受苦。
他知道許觀南在擔心什麼。
如果這一次兩人再一次選擇粉飾太平，那麼……
就隻能在一次又一次的似是而非中變得麵目全非。
連最開始的好感……
都耗的一幹二淨。
所以，蘇秦決定尊重觀南的選擇。
蘇秦在四下彌漫的傷心中，拉下了觀南的手。
貼在臉邊。
良久，再次鬆開。
他看到觀南哭了。
蘇秦俯身上前，在觀南麵龐落下一吻。
不帶任何綺思，一觸即離。
算是道別。
“許小姐，你要開心。”
“你要好好的。”
蘇秦長出胡茬的下巴動了動，非常鄭重地說了這兩句話。
但同時，蘇秦也在心裏緩緩告誡自己。
他以後……
隻能默默在無人處繼續愛許觀南了。
他蘇秦輸掉的心，是不可能再找回來了。
“再見。”
蘇秦抬起了自己的手，輕搖了兩下。
觀南也看著他。
笑了。
“再見。”
即便沒有“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