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良覺察到觀南的靠近，感受著她透露出的那漫不經心的氣息。
下意識身子就是一顫，腦子繃著的弦在那一刻，便是哄的一下炸開了。
囁喏著唇，卻始終不知說些什麼是好。
隻能在嘴上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公主。
周圍的宮人也都是些乖覺的。
知道主子有要事要談，不是退遠了些，便是自覺地背過身子去了。
是以，如今能夠瞧見白子良這般狼狽模樣的，除了觀南，就隻有一個言心，再加上宋哲成罷了。
觀南眯了眯眼，端凝的神色中多了些若隱若現的嫵媚。
“那便意味著，”觀南再一次開了腔，尾音緩緩勾起，“本宮能做得了自己的主了。”
“公主府裏，本宮才是天。”
白子良沒明白觀南的意思，這是要給自己下馬威嗎。
可是……
他看觀南的模樣，似乎是再不記得他，也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何必大費周章，又何必允他做駙馬。
何觀南，這些時日裏又發生了什麼？
白子良心頭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讓他心緒漸漸不寧。
這是他第一次想要去探尋有關何觀南的事。
這不正常。
觀南笑著看向他，檀口輕開，咬下了一角糕點。
那眼神卻像是要洞悉一切一般。
“那本宮……”
觀南一字一句地說著，用著玩笑的語氣，眼神裏又滿是認真。
“給你納個妾如何。”
納妾！
在那瞬間，白子良第一個就想起了夏代芙。
下一秒，又不由得陰謀論了起來。
夏代芙暴露在皇室眼下，白子良自是不難理解。
畢竟他們之前行事也不見得有多隱蔽，加上謀逆事敗，白家算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還有法子護著夏代芙。
再者，夏代芙行事，又是那般的……
沒有章法。
白子良不能否認，夏代芙行事向來是同世俗理法不同的。
如若不能，他也不會獨獨看上了這般絢爛恣意的他。
可是今非昔比……
白子良，心底又不自覺生出了些疲憊。
至於這疲憊裏是否含了埋怨，便隻有白子良自己心裏明白了。
不光是白子良，宋哲成也是一臉懵。
表情當場就沒控製住。
老皇帝給觀南擇駙馬就是為了讓觀南開心，她可倒好，怎麼還商量著給人納妾。
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
幹嘛還對白子良那麼好。
宋哲成想著，便將眼神移向別處，極力想要壓製下心頭的怪異。
他又一次……
逾矩了。
觀南輕笑，抬著眉頭示意白子良回答她。
“想便是想，不想便是不想。”
“憑你自己的心意做決定罷了，還能有多難？”
白子良咬著牙關，極力克製著心裏那點不實際的渴望。
如今於他而言，便是進退維穀的存在。
一方麵，他自然是舍不得夏代芙的。
另一方麵，又生怕這是觀南的局，會讓夏代芙身陷困境。
一時之間，左右為難。
觀南打了個哈欠，容貌依舊瑰麗。
“你那個夏家姑娘，當真放得下。”
白子良睜大了眼，又些許訝異，同時也不失了然。
她果然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