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留著人還有用……
今日必不能善了。
“素梅，謝謝你。”
夏代芙的眼底平靜，語氣裏卻帶了哽咽。
她是做戲做慣了的，這番動作自然是再純熟不過了。
看啊，素梅那個傻丫頭此刻就差感激涕零了。
要是……
夏代芙的眼裏泛起不甘，何觀南和這素梅一般蠢，那她也就不必擔心日後的生活了。
……
因為是觀南大婚，又有老皇帝親自到場，這滿朝上下但凡能排的上號的勳貴幾乎是一個不落地全來了。
雖說是為了來觀南的大婚觀禮，可說白了，還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想見的，所圖的，不過是老皇帝這個人以及觀南背後的顯貴。
是以，觀南隻簡單地和宗室裏的幾個叔伯，平日裏關係還過得去的兄弟姊妹說了些話，便徑直回了自己的臥房。
即便這行為出格不已，也沒有人任何挑錯。
他們哪敢啊。
老皇帝都沒說什麼，借他們十個膽，他們也沒法子越過老皇帝去說觀南的不是。
活膩歪了不是。
至於白子良，自然也是沒有觀南那般的福氣。
走是不可能走了，隻能安安分分地站在原地，賠著笑臉。
今日來的都是大人物，而他隻是一個駙馬。
隻是駙馬，而已。
他如今所有的底氣，旁人對他所有的尊敬，全都是不看僧麵看佛麵，無一例外都仰仗著觀南。
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啊……
可他站著，生不出喜意不說，還頓覺一片寂寥。
這裏的熱鬧，可有半分是真心祝他二人琴瑟和鳴。
何況……
白子良不知疲憊地為自己斟著酒，用一天裏不知露出了多少次的笑容來掩飾自己的神情懨懨。
即便是對著觀南，這些祝福之語裏又能有多少真心呢。
觀南同他，其實也沒什麼兩樣吧。
他們懼她，卻也在看她的笑話。
白家失了勢之後，自然是舉家搬出了左相府，另在繁華的市井處置了宅院。
雖然也是宏偉非凡，但到底不如從前有底氣，一家子都是富貴閑人罷了。
而這入了市井，方知坊間又是如何看待他們二人這門親事的。
他們都說，得虧是白家犯了混，失去了從前的光景。否則，這長寧公主便是守上大半輩子怕也是難以得償所願。
他們還說，自己也算是身不由己，嶽家勢大，就是再不喜歡，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這駙馬之位。
話裏話外，隻差沒直接說他窩囊了。
而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夏代芙……
則成了長寧公主籠絡他這個丈夫的手段。
還讓夏代芙同她一天出嫁，必是愛慘了他。
可說到底，他們想說的，也不過隻有一句。
他白子良同何觀南，注定是對怨偶，一輩子互相折磨。
他待觀南或許沒有真心，但聽到這番言論，還是忍不住新生怒意。
他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何觀南不是那樣的人！
白子良一杯又一杯地飲著酒，一時間倒是酒氣上了頭，眼神迷離……
可那嘴角卻依舊是時時掛著笑。
還真是，諷刺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