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腳並用的模樣，任誰瞧了都能看出他的抗拒，興許就不會逼他了。
可惜，觀南不是別人。
更何況，她一直都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
“本宮讓你坐著你就坐著，毛毛躁躁的樣子……”
觀南拔高音量依著脾性說了南荀兩句，覺得不妥，又稍微緩和了些，方才繼續道。
“本宮呢，也不是什麼苛責人的主子，喊你過來，更不會讓你空著肚子做事。”
“你是無所謂，可本宮丟不起這個人。”
觀南睨了他一眼，語氣含了威脅。
“懂了？”
南荀的手在自己的衣料上劃過，因為自己怪異的心情，呼吸都加重了不少。
他大著膽子看了觀南一眼，將她的慵懶典雅盡收眼底，喉間一緊……
便又埋首低頭將凳子拉回重新坐好。
“那微臣便謝過公主賞賜了。”
觀南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將指尖點在書頁邊角。
一下又一下。
聲音不容置疑。
“那你還真是謝早了。”
南荀眉峰一挑，動作慢了半拍，顯然是沒懂觀南的意思。
觀南側著視線，確實也沒那心思同他解釋，隻是對著言心道。
“你去把東西取出來吧。”
言心俯身稱了是，去而複返之時手上便拿著一個古樸的紫檀木盒子。
這會兒，南荀的目光就沒離開過觀南身上。
他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緊張中不免帶了些期待。
可理智又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他，或許並不是給他的，他隻是一個太醫罷了。
一個可有可無的太醫……
可最終，言心還是端著盒子站到了他的麵前。
南荀抬眼，目光落在盒子上。
上頭的古樸花紋讓他心髒咚咚作響，眼皮也是不受控製的一顫一顫。
“南太醫，這是公主的一點心意。”
言心說話之間，這盒子便到了南荀的手裏。
他緊了緊自己的手，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他心裏有種預感。
這個東西不會讓他失望的。
打開之後，裏麵卻是一本藍皮的抄本。
邊角泛起了不少毛邊。
南荀頓覺口幹舌燥，顫著手撫在書頁上，翻閱幾頁後，眼裏隻剩下了狂喜。
“公主……”
南荀驚喜地看向觀南，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觀南輕哼了一聲，似乎覺得南荀太過大驚小怪了。
她承認這是個好東西，但也沒有好到值當南荀如此反應。
即便，她是花了心思投其所好。
啊不，該說是物盡其用才是。
“一本醫學古籍，本宮留著也無用，不如賞給你……”
“全當做個人情了。”
觀南這話屬實算是高傲了，可在南荀聽來，卻連每一個音調都顯得那麼動聽。
公主她……
還是如此急於掩飾自己的好。
思索間，南荀便又一次低下了頭。
話語裏盡是真心實意，似乎是在透過自己的靈魂言語。
“公主的好，微臣沒齒難忘。”
觀南當下輕嗤出聲。
一本醫書罷了，她何觀南還沒想過就用這麼點東西去收買人心。
不過是覺得南荀會需要而已，這才留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