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夢寐以求的那種喜歡。
“我不喜歡他。”
“我隻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
宋哲成的這個問題對觀南而言，倒真沒有什麼難度。
從她決定紮進湖裏逃跑的那一刻，她就清楚自己存在的價值了。
便是為了雍國，為了她阿翁。
什麼情啊，愛啊，都比不得她眼前的這盤棋重要。
宋哲成、萬修然、南荀都是她的棋……
隻是可惜，對她何觀南而言，就沒有愛上棋子這一說。
除非她想毀了自己。
而因為一念之差就讓自己身陷囫圇的蠢事，何觀南是萬萬不可能做的。
是以，觀南回答得十分爽快。
至於宋哲成信不信，就不是她該考慮的了。
她不是不懂情愛之人，自然也大概懂宋哲成的心。
哦不，應該說她懂這三人的心。
可是，懂和回應是兩回事。
再說了，她要利用的，不就是這三人對她的這份心嗎？
至於愧疚……
她不是用了一條青雲路以及自己這條命來還了嗎。
宋哲成扯起一抹笑容，定定地望著觀南。
隻要是她說的，他都信。
畢竟，她是沒有必要騙自己的不是嗎。
何觀南垂著目光，碰了碰宋哲成的手，示意他把傘舉高一些。
“你是不是在想，那萬修然呢。”
這一次，是觀南主動說的。
宋哲成沒有退後，反而是鎮定地站在觀南身邊，聽著她輕淺的呼吸，感受著從未有過的安定。
“是微臣放肆了。”
觀南嗤笑。
何來放肆，是他拿捏住了自己的心思。
“本宮許諾的東西，本宮自然會給。”
“隻要本宮還活著。”
“至於喜歡，宋監正……”
觀南喚著他，話裏漾著輕嘲。
“你在宮裏的日子也不短了，就該知道，對於皇室中人而言，喜歡是最無用的東西了。”
“本宮倒是喜歡過人，可結果呢。”
這話說的是白子良。
他們之間，人盡皆知，不曾結出一個善果。
宋哲成撫平了自己的眉頭，語氣很堅決。
“微臣會陪著公主的。”
“一直。”
觀南的唇畔勾勒起笑容，她在想自己該說句什麼為好。
畢竟，宋哲成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不管是對何觀南，還是對她。
“其實，我很喜歡蘭花的。”
觀南言盡於此，下一刻便跳過了喜歡這個話題。
她說得簡短，可宋哲成還是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何觀南她喜歡蘭花，卻不喜歡自己。
聽到一個毫不意外的結果，宋哲成心裏的石頭果斷放了下來。
本來就知道，她不喜歡自己的不是嗎。
也是，自己怎麼就配得上她呢。
他的公主啊。
宋哲成該高興的。
對於旁人，觀南皆是直言。
可是在麵對他時，觀南到底多了些委婉。
“回吧。”
觀南伸手接了接傘麵掉落的落雪，細細撚了撚，看著它化為冰涼的水滴，淡淡地出了聲。
這條路，不能回頭了。
那就隻能頭也不回地走下去。
宋哲成扶著觀南踏過門檻，聞著她身上的陣陣馨香，卻隻擔心她是否會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