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心中驚訝,一年時間,基本上沒有風幹,難道老頭會什麼保鮮的法術不成。
老頭似乎看出麵前小夥子的疑惑,說,是呀,剛死不久。
迷糊心裏笑道,這個小老頭,還挺會講個笑話。
老人家,再這裏做生意,是不是位置太偏了一點,行人也太少了一點。
是呀,腿腳不行了,不比你們年輕人,趕到哪裏算哪裏吧。不過,生意還行,每年都可以賣出一張兩張的。
大軍心說,生意寡淡,老頭真是智者,小績即滿,小富即安,知足常樂人常樂。
不知兩個小夥子是否捎上一張。
就在這時,林子上空飛來一隻鳥影,適時的叫了一聲。
迷糊抬頭望了一眼,不做理會,準備繼續和老頭閑聊。貓腰低頭的時候,透過老頭花白的頭發,迷糊看到了老頭裂開的頭皮。心中頓時大駭,原來,老頭的頭皮已經從頭骨中間裂開,露出森森白骨。
再低頭往下看時,透過破舊衣衫的縫隙,一條條肋骨赫然外露,卻又被青色衣衫嚴嚴實實包裹起來。
迷糊心驚,原來是一具死亡多年的骸骨。大軍尚不知情,還在那裏繼續和老頭聊天。
多大歲數了老大爺,大軍無限溫暖的說。
老頭搖搖頭,人一上歲數,記性就不好使了,忘了。捎上一個吧年輕人,有很多用處的。
趁大軍和老頭說話的功夫,迷糊看到,在一大堆破網裏麵,隱約可見幾塊骷髏頭骨。看來,已經有不少人枉死上當了。
迷糊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對老大爺說,我們都是良善之輩,將這些舊網買回去也沒有什麼用。
老頭說,那就白送好了。
大軍說,還有這種好事,應該好好挑上一挑,撿個像回事的拿家去。
老人家在這裏擺攤已經有很多年了吧。
是呀,多少年已經記不清了。哎,兒子不孝順,趕上了也是沒轍的事,不過這樣倒好,自己掙個零花錢勉強夠花費的,算是自食其力了。
老人家貴姓,回去我一定通知你們後人,讓他們像菩薩一樣的供著你。
老頭渾身一顫,不過,很快恢複平靜說,既然過路人知道了,不妨實話實說,本主家姓王,住在離此不遠的周口村,王二蛋子是我家孫子,當年出來時,已經滿地亂跑了。
王二蛋子,大軍說,怎麼可能,咱們村就一戶姓王的人家,而且王二蛋子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一兒兩女卻無人照應,自己一個人常年生活在破土坯房子裏,可憐的很哪。
老頭說,也算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迷糊說,老人家,我們回去後,一定將老人的話帶到,讓他們孝敬您。隻是,再也不要獨身荒郊野外賣你這些網布了。
老人說,身子骨脆弱,自己走不到主家了,還望通告一聲。
不用擔心,多年不歸,我必勸說你們王家用八抬大轎將您老人家接回。
老人不語,點頭同意了。而後老淚縱橫的說,這麼多年漂泊在外,終於有望回家了。
大軍還在一邊倒騰舊網布,老頭說,不賣了,快點趕路吧。隨後對迷糊說,終於碰到貴人了,我家門前有棵枯死的老榆樹,請轉告我家孩子,別走錯了門口。
迷糊抬起頭,向路邊林子看去,一棵歪脖榆樹孤零零矗立在林子邊緣地帶。於是,用手一指,是那個地方嗎。
老頭點點頭,收拾收拾地攤,隨後慢騰騰向林子走去。
大軍說,這個怪老頭,說不賣就不賣了。
望著老頭背影,大軍拍拍腦門,一下子醒悟過來。
不等大軍說話,迷糊點點頭,說,一個人常年在外,雖落世多年,思家之情不改。回頭告訴王家人,將老人屍骨請回去安葬,也算你我功德一場。
大軍趕緊摸摸自己身上,不會沾染上什麼東西吧。
迷糊不再搭理大軍,繼續向前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