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見瘦子出去後沒有回來,推開木門向外張望。月光下,胖子看見瘦子手提風燈,慢慢的一步一步順著橋邊走。而後像看見什麼一樣,手腳並用爬上欄杆,在欄杆上穩穩當當站立一會兒,好像感覺到胖子在後邊看著他一樣。月光下,瘦子緩慢將脖子旋轉一百八十度,臉部直直的轉過來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剛要喊叫,隻見瘦子一個縱身腦瓜朝下紮入河中。
待胖子跑到橋邊後,橋下隻剩下那盞氣死風燈依舊在水中忽明忽暗。胖子趕緊轉身回木屋拿繩子,慌忙之中推開木門,隻見瘦子正悠閑的坐在炕上,雙手不好意思的放在褲襠上麵,肩膀上頂著幾朵野花。胖子從來沒有見過瘦子這種揍相,大大的舒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茶壺邊喝邊說,真嚇人,還以為你媽跳河自殺了。瘦子也不言語,指指斜上方房梁邊一個五色彩環,指指外邊再指指自己腰部。意思大概是剛才跳河的時候,不慎將腰部扭傷動彈不得。跳河就為了這隻彩環,幫忙拿下來另有他用。
胖子這主兒辦事跟瘦子一個德行,從來不過大腦。如果此時看出破綻完全能夠逃過一劫,畜生再怎麼有能耐也是畜生,況且那隻老刺蝟道行並不高。就見胖子一口氣喝完茶後,一副從容赴死的模樣,他伸手搬過一個凳子,登上去用手試試彩環結不結實,然後將頭伸進裏麵鎖緊,一腳蹬翻凳子。整個人徹底懸空,掙紮幾下便斷了氣。
胖瘦兩人同時命歸西天,被官方和村民人們發現時,死者依舊麵帶微笑,沒有一點痛苦的樣子。自此,橋頭上那座木屋被視為鬼屋,一直沒人再敢在裏麵居住,不久也就被徹底拆除了。
迷糊說完,這種生物最可怕,不但通靈,還善於幹涉或者影響人的視覺產生幻化。人產生幻化後,所看到的一切景象就會認為是真實存在的,並根據這些景象采取行動,稍有不慎便會吃虧上當,甚至白白搭上性命。
大軍聽完一言不發,他盯著眼前整片的漫窪地和矗立在雜草中孤零零的石碑發愣。良久,眼神一亮,發現石碑比平時低矮了一些。他擦擦眼睛,目測一下石碑和周圍雜草的高度,再比比自己的身高,心裏有些拿不準。自言自語道,是不是雜草生長的太快了,相比之下就像石碑比平時矮了一截。
迷糊也發現了異常,他說,咱們上前瞧瞧去,一看便知道是怎麼回事。
兩人縱身躍過路邊排水的小河溝,走進齊腰深的雜草中。盡管已近中午,雜草底部還是有濕重的露水,一會兒兩人便濕了褲腿。大軍蹲下身挽挽褲腿,整個人頓時消失在雜草中。迷糊撥著雜草前進,聽著身後沒了動靜,回頭觀看。剛趟出的路立刻被齊腰深的草合圍,迷糊探身回去,一轉身的功夫,聽到前麵發出嗖嗖的大型動物穿過草叢的響聲,草尖一片抖動,非常明顯的抖向石碑那邊。
迷糊看了一眼,草尖上的動靜消失,周圍一片安靜。他大喊了一聲,大軍。
大軍像是碰到了什麼危險,良久,身後不遠處的草叢裏傳來大軍壓著嗓子的微弱回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