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後來寫道,布下銅鏡,實屬無奈之舉,熟料事與願違,蛇死人亡。我知道之後,半年之內沒有行醫。
半年之後,屋內忽然虎踞龍盤。一條十米長的蟒蛇團團纏住房梁,蛇頭探在半空,口中尖牙利齒,腥氣十足,一米長的蛇信子在空中卷來卷去,兩隻血紅眼珠像燈籠一般冒出紅光。地上蹲坐著一頭兩米高的白色老虎,老虎同樣一副猙獰模樣,滿嘴鋼牙,垂涎流出嘴邊三尺。
我剛推開大門,一股腥氣鋪麵而來,剛愣神的功夫,空中伸過來一根一米多長的舌頭將我纏住,在空中甩來甩去。涎液弄了我一頭一臉,呼吸維艱。我雙手護住頭臉,凝聚精神收住魂魄,準備拚死一搏。不過蟒蛇好像沒有吞噬我的意思,在空中甩夠之後將我拋給地上那隻吊睛白虎。白虎張口將我的雙腳吊住,腳上沒有劇痛傳來,知道白虎沒有用力咬噬,手下留了情。
片刻之後,白虎好像對我失去興趣,嘴巴一甩一張將我甩了出去。當時修為尚淺,在空中難以控製身體,被摔了一個正著,不過避開了頭臉,肩膀著的地。我坐起來罵道,你這出爾反爾的黃花蛇,還有恩將仇報的賊後生。今天敢那本爺消遣,小心打的你們魂飛魄散。
黃花蛇和白虎本來沒有傷害我的意思,被看出底細後臉上有些不擱,臊眉搭眼的溜出門外來到院子裏。不巧的是,從大門路過兩個穿青掛皂之人,一高一矮,都是白巾遮麵,腳步輕快,好像有什麼著急的事匆匆向前奔趕。黃花蛇和白虎正要尋找發泄對象,見到兩個過路人之後,想都沒想撲過去將兩個人叼在口中,一個起跳落在了院牆上,好像在向我示威。
我定睛觀看,深陷虎口蛇口的那兩個人頭巾脫落,發髻散開。兩個人脖頸落入敵口之中,沒有做更多的掙紮,不是氣定神閑就是被莫大的危險嚇暈了頭腦。這麼想著時,蛇口嘴中的小矮個慢慢轉過頭來。盡管有頭發遮蓋,看到這張臉後還是感到奇怪,腦袋比一般人要大上兩圈。看麵目非常熟悉,我極力搜尋曾在哪裏見過麵,這時蛇口一吞,整個將矮個吞了下去。白虎也不甘示弱,將高個嚼吧嚼吧也咽進了肚中。
過了一會兒我才想起來,原來以前在哪個城隍廟中見過此人。想到此,心中立刻掠起一絲不祥之感,暗中想到莫非被吃進肚中的乃是當地城隍不成。於是大聲對兩個畜生說,你們犯了彌天大罪,現在將兩個人吐出來還有將功補過的機會。
兩個畜生故意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兩個畜生盡管有了一定道行,但是跟城隍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說話間,首先是黃花蛇有了感覺,蛇頭開始不由自主向縱深拉長,嘴巴已經拉成一道細縫還在繼續向兩邊拉扯。隨後蛇皮有了撕裂聲,肌肉也發出撕扯的嘶嘶聲。蛇頭經不住拉扯,從中間活生生被撕成兩半,蛇身重重摔在院牆內,在地上扭動了幾下,隨後逐漸碳化化為灰燼。
旁邊白虎看到了,知道情況不妙,趕緊張開大嘴將高個吐出,無奈因為咀嚼的太碎了,吐出一灘血肉。矮個從牆上跳下來,看到自己的親隨被老虎生吞活剝,不禁惡向膽邊生,朝著白虎走過去。矮個氣場強烈,四周的東西被氣場震蕩的嗡嗡直響,我緊緊抱住牆角,頭腦有些發暈。白虎感知到殺氣強烈,知道此人的厲害竟趴在原地不住的哆嗦。
不管怎麼說也是一條性命,況且白虎也不是有意為之。於是我在旁邊大喝一聲,可是城隍否,手下留情。
矮個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不禁回頭觀看,看到我正一臉虔誠滿麵善意的走過來,城隍嘴中說出一個名字,聖手鬼頭。
我點頭稱是。城隍說道你能看見我?我點點頭,隨後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城隍跟著我走進客廳,毫不客氣的坐在頭一把交椅上,開始看著我哈哈大笑。
我趕緊上前斟茶倒水,生怕有什麼疏忽得罪眼前的這位爺,要知道,城隍上通天下通地,閻王判官見到也會給三分麵子,更何況我這小小的庸醫。
城隍說道,聽說先生擅長推背,能夠看透陰陽,前知五百年後知三百年,故人稱聖手鬼頭,我卻不信。
我不敢怠慢,在下麵拱手細細道來,城隍聽完後非常受用,說道不愧是有心之人,如此我便大方一回,送你兩張人皮書卷,日後多加研習可自成一家。我當然感激不盡,將兩張人皮卷收於懷中,視若珍寶。
說到城隍,其實和我身世有些相似,都是苦命之人,不過卻機緣巧合,當上了掌管一方的主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