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兀自喊了一聲好,張團長也跟著喊了一聲,其餘士兵依舊保持沉默,假戲真做。報幕員說,不像,重來,深度不夠。
兩個兵士聽到命令,從對方身體抽出劍和匕首,報幕員說,還愣著幹啥,接著演,以前怎麼來的現在就怎麼演。兩個立刻會意,互相砍殺,一個直接砍進對方腦袋,一個被刺進了心髒。
張團長腦門冒汗,問將軍,太逼真了,不用這麼血腥吧。
將軍看了一眼說,假的,歇息一會就好了。說完對著報幕員說,來個好看的。兩個兵士走到角落裏,依舊保持受傷的姿勢,一個趴在地上,一個斜著倚在牆上。
報幕員說,那就來個雙方對峙的,這個合您的胃口。將軍裂開嘴樂了起來,就來這個,看著都高興,說完自己倒了一壺酒一口氣喝下半壺,對張團長幾個人說,不用客氣,邊喝邊看。
大李和大軍兩個坐在一起沒有客氣,麵前的美食早就勾起胃裏的饞蟲,兩個人合力消滅了一隻油光水滑的燒雞,吃在嘴裏卻沒有味道,難以下咽。大軍說,有股子酸味。大李不同意,咂摸著滋味說,頭一口是香的,咽進後嗓子有點發柴,跟柴草棍似的,媽個巴子,咱們是不是上火了。
張團長喝下一口酒,“真是地道的水酒,聞著有些酒精味”。大廳的兵士們已經自動形成兩個對持的陣營,手裏持著各種各樣的兵器。報幕員請示,將軍說,不用請示了,開戰吧。
兵士立刻一陣騷動,拉開架勢投入戰鬥。多年以前,當將軍帶領著一隊人馬進入藏兵洞,看到洞口被封住時,他已經明白了一切,洞內練成的新兵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正所謂飛鳥盡良弓藏。自己的士兵尚蒙在鼓裏,唯一生還的希望就是盡快找到其他出路。但是還是晚了,眾人找到這個寬敞的大廳時,正好和打掃戰場的隊伍相遇,自己的士兵沒有防備,短兵相接吃了大虧,死傷慘重全部陣亡,隻剩下將軍一個人麵對著無數慘死的戰士,麵對冤魂,將軍飲下毒酒自盡。洞內屍骨依舊保持著死亡時的姿勢。
幾百年後,將軍說,開戰吧。距離報幕員最近的兵士挺起長槍將報幕員一槍挑透,其他的士兵找到生前的位置等待著致命一擊。
張團長等人看傻了眼,酒喝下去後腦袋發暈,剛看了將軍一眼便全部趴在桌子上。
迷糊追到跟前時大夥已經不見了蹤跡,找來找去,麵前隻有一扇青石大門,門口篆刻著將軍洞幾個字。青石門落滿塵土,看上去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開啟,青石門下方有個格柵,可以容一個成年人通過,格柵邊上有兩道清晰的劃痕。非常像大軍刻意留下的痕跡。
迷糊試著鑽了進去,但見昏黃的燈光下,一處非常空曠的大廳展現在眼前,大廳內落滿灰塵,他小心翼翼站了起來。待適應眼前的環境後著實嚇了一跳,隻見張團長等幾個人身穿著戲服正趴在落滿灰塵的桌子上,周圍滿是兵士模樣的骷髏。張團長身邊緊挨著一具坐立的白骨。
四周橫七豎八躺著無數屍骨,此處已經變成典型的千屍洞。看著周圍千瘡百孔的樣子和兵士死前的慘烈模樣,裏麵定是發生了一場血腥的戰鬥。如果沒有什麼東西引誘,張團長等人不會無緣無故闖到這裏來的。還好,幾個人呼吸勻稱,看樣子隻是在白骨堆裏睡著了。韓老大雙手握在匕首上,大概在臨睡前感知到了危險,迷糊來到張團長身邊,看著身邊的酒壺明白了八九分。迷糊上前推搡了幾下,張團長迷迷糊糊醒過來,說道,真是好酒。
隨即看到迷糊正盯著自己看,於是說道,怎麼這麼晚才來,好戲已經唱完了。大軍等人陸續清醒過來。“這是什麼地方”“一覺之後全變了”。
看著周圍白骨森森的景象,任是久經戰陣的張團長也不禁感慨道,我的親娘,怎麼這麼多屍骨,真是千屍洞,太玄了,萬一睡過去,咱們就徹底成了這裏的殉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