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整個事件的經過,跛腳是最有解釋權的,因此,當他最終被眾人七手八腳拿出雪坑的時候,眾人一直關心的問:跛腳,這是他媽怎麼回事呀?
跛腳被解開手腳,他的腰差不多習慣了疊在一起的折疊方式,很難一下子像彈簧一樣彈起來。幸好嘴兒比較好使,當大頭不顧一切準備強拆時,跛腳大聲說:不在這一時,容我自己緩緩勁兒。
他蜷在雪地上緩勁兒,大頭代表大夥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呀,跛腳?不會都是你一個人幹的吧。
場景非常明顯,麻子臉和老憨雙雙暈倒,隻有跛腳是清醒的,而且還是活的。在這個問題上,眾人和大頭的想法是一致的。也跟著七嘴八舌的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呀,瘸子。
跛腳逐漸恢複知覺,全身開始發麻發疼,到最後喘口氣都得悠著勁,生怕把脊柱吹折了。
喘氣的間隙,跛腳對大夥告饒,眾人還是識書達理的,見一時半會兒問不出什麼東西,就湊在一起商量善後事宜。商量的結果是,先整理好那件巨大的毛皮,至於老憨和跛腳都是會喘氣的人,應該拉回去給他們家人處理,麻子臉好解決,大夥都有個見證,誰都不敢欺負他,更別提整死他了。挖個雪坑埋了,萬一有人問起來,就按看到的講:他自己把自己摔死了。
有了結果後,幾個憨厚的莊稼人不再關心起因和經過,將跛腳扔在一邊,老憨繼續和沒臉見人的麻子臉躺在一起。
老猿的毛皮實在太厚太沉重,幾個人隻能抬起毛皮的一角。於是試著繞到老猿頭臉的一邊,這裏比其他地方要窄一些,經過較量結果是一樣的,隻能搬動一角。眾人互相對視,希望對方能夠想到一個好的解決辦法。碰到問題後,幾個人保持了良好的議事習慣,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嘛。於是湊到一起圍成一圈,打開旱煙袋分別裝滿點上,煙頭分別亮起,幾柱青煙在忽明忽暗中嫋嫋升起。當時明月剛剛升起,山上的天空異常晴朗,幾個莊稼人湊成一圈商量著難以取舍的大事。雪山上,幾隻老狼逐漸靠近一圈人,騾馬感應靈敏,好像聞到了空氣中嗜血動物的氣息,不斷的打著響鼻。
一袋煙抽完,大夥又續上一袋,辦法還是沒有。後來,大夥腿腳發麻,空氣中寒氣加重,大夥心裏明白,晚上是不能在雪線以上過夜的,要趁早趕到雪線以下找個地方歇腳。否則,在這種地方過夜,一覺醒來難免不被凍得晶瑩剔透,要永存的。大頭提議說:要不這樣,先把皮毛用白雪埋上,坐好標記,明天一大早趕回來用刀割成小塊運回去。
其他幾個人吧嗒著旱煙袋,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吸幾口旱煙袋給大腦加油。
幾個人中,有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先生,比在場的其他人都要長上幾歲到十幾歲,區間跨越較大,是村裏的外來戶。麻子臉之所以帶這位老先生來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一方麵代表自己有身份有品位,本身不識字但是身邊有識字的,另一方麵碰上不認識的字可以問問這位老先生,老先生總能認出看見的每一個字,無論簡單的還是複雜的,這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呀。當然老先生也有自己的苦衷,碰到不認識的總要想法設法把它念出來,而且不認識的總比認識的要多上無數倍。
早些年的時候,老先生憑借撿來的半本《三字經》來到黃土嶺混飯吃。當地的農民沒見過這個,膽敢拿著書本到處要飯的人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而且黃土嶺上比老先生還要老的長老級人物看了那本《三字經》後,一本正經的對村民宣布:裏麵沒有小人,全是一個一個的黑字,一個一個的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