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無意中說:張團長和半個人不知道死哪去了,也不知道在下麵接應一下。
黑暗中,幾個活著的人同時跳起來,說:他們不會也跟著砸死了吧。
大軍找來半截木棍,上半截已經燃燒完了,有明顯碳化的痕跡,看來是個火把的材料。他用木棍挑挑那一攤皮肉,不像幾個人和在一起的樣子。他放心的說:至少沒被砸死,大夥分開找找吧。
他接著說:有會吹哨的嗎?
眾人不解,在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吹那玩意,真是玩物喪誌到家門口了。
大軍說:那好吧,咱們就用嘴聯係吧,誰發現了就給發個信號。
韓老大蜷縮在一起,像一團破布頭子一樣被大夥扔在那裏。當眾人從各個方向消失在黑暗中的時候,韓江看看四下裏無人,從地上將自己收拾收拾斂成一堆。他擦了一把汗,推醒正在酣睡的韓老大。
韓老大睜開眼睛,看著韓江秋毫無損的樣子說:這個人是你嗎,韓江,你不會當鬼了吧。
韓江眨著眼睛,他的眼睛比活著的時候靈活多了,經常一個不注意翻出整個白眼看人,給人高傲拒人的樣子,他調整一下眼睛,盡量保持活著時看人的樣子說:是呀,我還是我啊,但是直到現在我才弄明白一個秘密。
韓老大聽了,將嘴咧到後腦勺,他坐直了身子說:你還有秘密,真是笑死人了,我親眼看著你從這麼大個鳥樣長到這麼大個的,一把屎一把尿,不容易的很呐。
韓江說:老大,你要這麼說就不對了,隻有當爹媽的才一把屎一把尿的,你怎麼也搶著幹這個。
經這麼一說,勾起了韓老大許多美好的回憶,他說:是呀,誰讓你哥心靈手巧腿腳不吃閑呢,還你媽自個吃屎的時候,就學會了給你擦屁股。那個時候,別人露臉我是露手啊,你一撅屁股,我至少就得露兩手。
他似乎回到了童年,嘴裏流了涎液,跟小時候一樣,拉出很長的一道亮晶晶的白線。
韓江說:好吧,現在不是跟你鬥嘴的時候,我得抓緊時間跟你說說。
韓老大說:說吧,隻要你還活著,說什麼都信。
韓江說:老大,到現在我才弄明白,我原來是個娘們呀。
想不到韓江整這出,拿自己糟改著玩,他正兒八經的說:簡直胡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媽那東西是白長的。
韓江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娘們和爺們我自己說了算,不是那東西說了算。
韓老大心裏泛酸,真是子不教父之過,由著弟弟性子發展,結果興趣發生轉移,改走娘們路線了。
韓江看到老大不搭話,繼續往下說:這麼跟你說吧,剛從千屍洞裏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死過一回了,從上麵摔下來的。剛摔死不大一會兒,從天上掉下來一個青衣,臉對臉對我說是我。我看看她花枝招展的樣子,再看看自己,分明睜眼說瞎話,她說:就知道你不信,你隨我來吧。
於是我就跟了過去,她帶著我來到以前幹活的地方,那裏有許多的胭脂和殘敗的花瓣,我模模糊糊想起來,在潛意識裏,我以前在這裏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我還是說:我不信,除非能夠拿出更加讓我信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