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團長等人行伍出身,立刻意識到出現了新情況。
據他們之前掌握的情況所知,這一帶沒有駐軍,也明顯的勢力範圍劃分,按照地域歸屬,應屬西南馬軍和東北張軍的交接範圍,又加之掃著中原的一點邊界,屬於典型的三不管地界。三不管的含義是沒人管,另一方麵的含義是誰都有權管。
張團長的軍隊路過時,與當地政府達成強製單方麵管理協議,張軍負責地麵上的治安和平亂,地方上每年要拿出一萬個大洋充當軍餉。當然,如果再有其他黑手看上這塊肥肉,不排除分一杯羹的可能。
張團長等人碰到趕屍隊時,最初認為這些被趕的將士屬於自己的隊伍,看到以後才放下心,應該不是自己隊伍中的人。因為沒有人認識,而且衣著統一換了趕屍服,更無從考究。
張團長在心裏祈禱,不是自己的隊伍,更不是軍閥之間要發出衝突。
當槍聲在半山腰響起時,他意識到,情況也許比想象的要糟糕。
他做了一個集合的手勢。
大軍撿起水中的腰刀,從水草內部插進去,隻一下便挑斷了纏繞在僵屍身上的水草。隨後和迷糊一道,將僵屍從水中抬出水麵。
水麵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的痕跡。
迷糊看見了問道:怪事,誰流的血?
大軍看看水麵,也發現了血跡,但是自己沒有被割傷,看來隻能是碰到僵屍什麼部位了。兩個人納悶“這麼多天了還有血,真是怪事。”
水中,一條兩米多長的水蛇纏繞在僵屍腹部,它受到驚嚇,正準備攻擊離它最近的大軍時,被腰刀攔腰斬斷,大軍尚不知情,僥幸逃過一劫。水蛇身首兩處後蛇頭掙紮著沉向水底,蛇身卻扭動著浮了上來。
老頭子拿出黃紙給僵屍貼上,他拱手說:多謝,咱們這算扯平了。
不遠處,剛才槍聲響起的地方,那個被稱為班長的說:天無絕人之路,老天餓不死瞎家雀,還你媽挺肥,真累死我們了。
其中響起一個公鴨嗓的聲音:班長,拿火烤吧,我這裏還有一些大米,今天算給大夥開開牙祭。
聽到這些話,張團長稍微放下心來,原來對方逮住一隻野味。再看老頭子和其他幾個徒弟,也學著張團長等人的樣子趴在地上,屁股撅起老高。
聲音有些耳熟,韓老大湊過來說:有點像瘦猴的聲音。
迷糊壓了壓手勢,表示兵不厭詐,不要輕舉妄動,聽聽談話內容再說。
這時,眾人身後水坑裏一陣水響,有人喊道:媽呀,疼死我了。
大夥扭頭,就見拉西脖子裏纏著一條水蛇,一隻手攥著蛇的尾巴,另一隻手伸進水裏察看情況。
原來,眾人匍匐在地的時候,拉西也學著眾人的樣子撅在地上,從褲兜的縫隙裏往水麵上看去,一條水蛇正在水麵上蠕動。在他眼中,水蛇已經變成了一道美味佳肴,於是躡手躡腳分開水麵爬了過去。近前一看,隻有蛇身沒有蛇頭,現成的野食,他想都沒想直接掛在脖子上,剛要往回走,被水底的蛇頭一口咬住腳趾,他大聲叫了起來。
老頭子憤怒的瞅了一眼拉西,真是你媽壞事簍子,按照他的脾氣,是要先罵娘然後再上去賞給兩個耳光的。
但是,遠處那幾個士兵好像也聽到了動靜,槍栓拉的山響,班長警覺的說:有人,過去看看。
張團長一個眼色,迷糊等人立刻向四周遣散,在周圍潛伏下來。老頭子的隊伍沒練過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再加上拉西繼續不管不顧在水裏折騰,因此,站起身冷靜一下,猶豫著跑還是不跑。拉姆拉馬還有耗子也是這麼想的,站在原地瞅著拉西,一臉的憤恨。
片刻功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從雜草裏先後蹦出五個士兵模樣的人,手裏端著大槍,其中一個後背背著一隻血淋淋的兔子。黑洞洞的槍口瞄準老頭子、拉姆等人:不許動,舉起手來,荒郊野外的,定然不是良善之輩。
幾個人乖乖舉起手,拉西一隻腳受了傷,待看清對方有槍後,忍著劇痛在水裏金雞獨立。
班長模樣的人說:水裏那個,說你呐,給我爬上來。
拉西忍著劇痛說:長官,腿腳被蛇咬了,走不動呀。
看他的樣子不像裝出來的,其中一個士兵體諒的說:班長,就讓他在水裏站著吧,看把他疼的,臉都黑了。
拉西聽完後嚇了一大跳,心說臉怎麼黑了,不會中了蛇毒吧,於是用手摸了臉蛋子一下,臉蛋子木木的,反應遲鈍,他說:長官,你還是讓我上去吧,我現在中了蛇毒,得馬上施救,不然會出人命的。
班長拿槍指著拉西說:不成,我的話就是命令,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都你媽原地站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