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看了一眼,上去搧了幾個耳光,隨後帶著耗子衝了進去,打開大門,韓老大迷糊等人緊跟著從包裹袋子裏抻出槍,魚貫而入。
院子裏,五六名保安正在南牆根下的一張木桌子上用餐,十多條程亮的槍杆子像柴火棍一樣堆立在院子中間。這種堆放方式比較講究,沿襲了舊軍隊一貫張揚的作風,看上去比較大大咧咧,但是一旦遭到攻擊,就會有滅頂之災,人們想到的不是拿槍,而是迅速逃跑。
五六名黑衣保安瞅著進來幾個荷槍實彈的土包子,他們沒有見過這種陣勢,手裏端著碗筷不知所措。裏麵有個帶頭的好像見過世麵,知道情況不好,他吞下嘴裏的飯食說:喂喂,你們幹什麼的你們?
老頭子三步兩步跑過去,搶過他手裏的飯碗,就著剩下的菜湯喝了一口說:看不出來嗎,打劫。然後吧唧著嘴說:鹹了,你們中原人怎麼回事,放鹽不要錢嗎。
耗子本來是衝槍杆子去的,但是看到半桌子的殘羹冷炙後,中途改變了主意,走過去奪下幾名保安的飯碗,連踢帶打大聲喝道:蹲下,蹲下,都蹲好嘍。
他們吃了幾口,發現地上幾個保安看著他們吃飯,老頭子有些不好意思背過臉去,耗子就近給了保安一腳丫子:眼睛瞅地下,不要看著我們,有點禮貌好不好。
那名保安沒有見過這陣勢,一直閉著眼睛念阿彌陀佛,被踢後他昂起頭反抗道:老大,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一直都你媽閉著眼,踢錯人了吧。
耗子上去又是一腳,但是用力過猛,腳丫子順著脊梁柱滑了下去,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他脫下鞋底子扔過去,怒氣衝天的說:強嘴,老子最痛恨的就是強嘴。
老頭子沒有閑著,手裏舉著砍刀挨個搜查保安。幾個保安大概比較怕媳婦,身上沒有零花錢,但是搜出兩把匕首。老頭子掂量著匕首,順手插進褲腿裏。
迷糊拖著槍在這裏控製局麵,韓老大和大軍將地上的大槍全部扛在肩膀上。
老頭子帶著兩徒弟還想行凶,被迷糊喝止,迷糊說:有時間再玩吧師傅,先撬開他們的嘴,問問子彈在什麼地方。
幾個保安爭先恐後的說:我知道,我知道。
老頭子指著其中一個說:好吧孩子,限你們一分鍾時間搬出來。
不斷一刻鍾時間,兩名保安抬出一箱子彈藥,打開箱子蓋以示忠心,隨後老老實實蹲回地上。
這時,大門咣當一聲被撞開了,眾人回頭,看到拉馬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剛睡醒了一般喊道:打劫。
幾個保安怯怯的說:今天怎麼了,又來一波打劫的。
老頭子說正好,過來吧拉馬,跟耗子一道將寶貝搬出去。
院子一角堆放著一團亂糟糟的麻繩,迷糊等人要撤走的時候,韓老大忽然想起什麼,轉臉跟大軍耳語幾句,隨後兩個人用麻繩子將幾個保安拴好,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兩天以後的傍晚,張團長一行人風塵仆仆出現在周口村附近。
周口村已經成為一片焦土。村子一半的房屋被燒,到處是斷壁殘垣,焦糊味飄蕩在空氣中,傳出去老遠。
偶有目光滯納的人從殘破的街道上走過,行屍走肉一般動作僵硬,麵無表情。
環繞村莊的樹木大部分被燒焦,遠遠望去,樹葉枯黃,樹幹一片炭黑。
整個村莊失去了往日雞犬相聞的活力,籠罩在死一般的沉寂當中。
村莊口,偶有幾名陌生的村民出入,看樣子,對方在撤退時布了眼線。
張團長迷糊大軍等人內心如焚,這時候,隻有老頭子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因此隻有他還能保持冷靜,他對張團長說“等等吧,等到天黑一切都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