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此刻燈火輝煌,蘇綠還是毛骨一陣悚然,整個人呆住,不能動彈。
一枚遺像的出現,讓典禮的喜慶嘎然而止,驟然間變得如同葬禮。
而此時,周圍已經議論聲四起--
“……這人是誰?別人的慶典,怎麼能捧著遺像出現,太晦氣了。”
“是啊,是啊……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看著不像,像是有備而來,對了,那照片上的女人好眼熟,好像,好像……”
“好像賀博遠的前妻!”
……
不知誰的一聲爆料,讓蘇綠的頭皮蹭的一麻,再抬眼望去時,聶校奈已經停下步子,因為賀擎天擋住了他的去路。
兩個男人對峙而立,如兩頭巨獸。
雖然未動手,空氣中卻早已彌漫起濃濃的火藥味。
四周的議論聲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個男人身上,像是在觀看一場懸念未決的比賽盛宴。
別人是看熱鬧的,可是蘇綠做不到,她想也沒想就衝過去,可她剛靠近,就被嗬住,“一邊去!”
異口同聲,兩個敵對的男人竟如此的默契,讓所有的人意外。
蘇綠停在原地,還沒出聲,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低喚--
“博遠!”
顫抖的聲音,帶著慌張。
蘇綠望去,隻見慶典台上,隻剩下周芝琳一身白紗的孤獨站在那裏,臉色蠟白,她身邊的男人已經棄她,衝著這邊而來。
再看賀博遠幽深的眸色之中,有波光熠熠而動,激動難掩……
沒人開口說一個字,可是現場的氣氛已經激烈到了極點,蘇綠的心跳也是一飆再飆,思維混亂到不行。
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怎麼了?
正想著,就聽到賀博遠顫抖的聲音響起,“……成,成茵……”
“難得賀先生還記得我母親,”聶校奈的聲音隨之而起,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那笑卻是飽含諷刺,“我今天是帶著母親來是給賀先生送賀禮的。”
“你說什麼?成茵是你……”賀博遠複雜的目光落在聶校奈臉上,震驚,錯愕,還有不能言喻的激動,“你是成茵的孩子?你多大了?你……”
“賀先生好像很激動啊,”聶校奈淺笑,眸光流轉,細看才發覺,他的眼底有清醒的殘忍,“你是不是很意外被診斷為不育症的母親,怎麼會生下我這麼個兒子?”
周圍一片嘩然,蘇綠驀地記起自己聽到過的傳言,看來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周女士,你不覺得做為我母親的好友,該來向你的老公解釋一下這件事嗎?”聶校奈在眾人驚詫之中,將矛頭指向了台上的周芝琳。
原本就顫抖如鬥篩的周芝琳,此刻幾乎堪堪而墜,她以為這件事會隨著成茵的離開死去而終結,可沒想到,成茵居然還生下了兒子,當年的陰謀,隔了三十年還是被揭穿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賀博遠的一顆心早已如同波濤巨浪翻滾,這些年他一直在偷偷打聽成茵的下落,可卻沒有一點信息。
沒想到她已經去世,更沒想到她還有個兒子。
當年成茵嫁給他三年,一直不曾懷孕,後來被診斷為患有不孕症,在他這個家族,在老太太抱孫心切的氛圍中,成茵終是留下一紙離婚協議悄悄離開了。
賀博遠對她心存愧疚,哪怕後來和周芝琳在一起,也沒有給她婚禮,因為在他的心中,真正的妻子隻有成茵一人。
“周女士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說?”聶校奈站在台下,周芝琳站在台上,可他卻銳氣直逼的她連呼吸都不能。
周芝琳閉上眼,想逃走,可是連抬腿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就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給釘在了原地,任由別人恥笑。
聶校奈將周芝琳的狼狽收在眼底,這一天他等了太久,他要把她曾經加於母親的那些傷害,一一的索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