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綠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她咬住唇,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那邊蕭半夏說了些安慰她的話,便掛了電話。
握著手機,蘇綠的心咚咚亂跳著,她迎視著賀擎天,竟有種坦白從寬的衝動,都說撒一個謊,要一百個謊來圓,這話一點都不錯,之前她還能為自己圓謊,可現在她太累了,根本沒有那份心情。
賀擎天雙手插著褲兜,一步步向她走來,步履優雅,左腕上黑色的鑽表,在燈光下不時折出了刺眼的光芒,刺的蘇綠愈發的不安。
隨著麵前的光一暗,他俯下身來,雙手撐開,落在她的身側。
“我能理解你和蕭小姐的心情,可是你們這樣的謊言太拙劣了,連我都不信,”他出口的話,卻是讓蘇綠緊繃的心弦,驀地一鬆,卻是轉瞬又多了抹愧疚。
她這麼欺騙他,他竟都沒有懷疑。
向來對誰都不信任的賀天,竟然在聽到她的真話,都當作玩笑一抹而過,這樣的他,反倒讓她罪惡感加重。
可是……
想到了突突,她的思緒又快速的回轉,頭低下頭,垂下眸子,她再也沒有勇氣直視賀擎天那滿是關切的黑眸,“我……我們不能失去突突。”
她的言辭注意了一些。
“這個恐怕很難,”賀擎天的回答很實在,卻也殘忍。
蘇綠的臉又是一白,伸手不由抓住他,他的白襯衣領子本就開的很低,現在被她這樣一拽,性-感的肌理線幾乎完全露了出來,隻是此刻蘇綠已經沒有心情垂涎美-色,“怎麼辦?你教我怎麼辦?”
此刻的她,就像是漂泊在大海上的小船,孤獨無助。
她柔弱的眼神,慌亂的氣息,讓賀擎天心軟也心疼,“這個……”
這件事,如果隻是商厲霆插手了,還好辦一些,可是現在商老爺子知道了,那一切就變得不一切。
看著眼前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也遲疑了,蘇綠的心又下沉幾分,脆弱而無助的眼淚,啪嗒就落了下來,整個人也像是被紮了洞的皮球,一點點弱了下去……
賀擎天見她這樣,大掌扣住她的後腦,把她按進懷裏,任由她的眼淚濕了他的衣襟,也濕了他的心。
此時,住在酒店的蕭半夏衝了個澡,然後倒在床上,眼睛直愣愣的瞪著頭頂的吊燈,那一束束射下來的光芒,最後竟凝成了商厲霆的臉。
俊美的,深刻的,也是讓她窒息的。
六年了,她以為自己能忘記他,自以為見到他,她能平靜的對他說一句好久不見,可是剛真的看到他那一刻,這六年的辛酸,思念,就像是暴發的海嘯,一下子淹沒了她的理智。
她挖苦他,諷刺他,不過是想宣泄,而現在她後悔了。
商厲霆是隻老狐狸,她這隻小白兔再狡猾,可終還是成了他嘴裏的美味,他會吻她,定是看穿了她。
還有商厲霆那混蛋,過了六年,不問她過的好不好?不問她有沒有男人,就那樣抱著她就啃,她同意了嗎?
最重要的一點,他那張嘴這麼多年吻過多少女人,他到底有多少細菌含量?是不是都傳染給她了?
蕭半夏越想越火,於是趕緊鑽進浴室,刷牙。
就在蕭半夏邊刷牙,邊問候商家八輩祖宗時,她放在枕邊的手機就響了,蕭半夏是含著牙刷,滿嘴白沫,一路狂奔的拿過手機,在看到上麵一串沒有署名的陌生號碼時,她的呼吸都停了。
商厲霆嗎?
幾乎是第一時間,她想到的人就是他。
然後默默的問自己,他打電話來要給她說什麼?
她蕭半夏自認做事果斷,對什麼都不拖泥帶水,可是她的定律在叫商厲霆的男人身上,都成了屁。
好吧,她此刻不矯情的承認,她在期待他的電話,期待了六年。
蕭半夏有個外號叫瀟灑姐,在和商厲霆交往前,她也有過幾個男朋友,可是愛了恨了分了,這樣的戲碼對她來說,都像是睡一覺做了個夢似的。
記得,有個分手後要死要活的男朋友,有一天醉薰薰的砸開她宿舍的門,罵她沒有心。
是的,她曾經也以為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就算天塌下了,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是在遇到商厲霆後,她的世界有了陰晴,有了海嘯和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