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山並沒有回答,而是在看了她幾秒後,用下巴戳了下自己對麵的位置,“先坐下。”
“我……”
“我讓你坐下!”蘇元山又擺出一貫淩厲的威嚴。
蘇綠隻得乖乖坐下,現在她已經沒有心思和他對抗,而且也不能,現在他是唯一能幫自己的人。
在蘇綠坐下的時候,林雲裳也坐了過來,握住了蘇綠的手,母親這一個動作讓蘇綠緊張起來,她怎麼也沉不住了,直接問向蘇元山,“你倒是說啊。”
蘇元山握著拐杖的手轉了幾轉,才開口道,“想見他這個念頭,你最好不要有了。”
聽完這句,蘇綠隻覺得一口氣卡住了喉嚨,林雲裳趕緊給拍背,“你別急,聽你爸爸把話說完。”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他不利,而且涉案員工家屬已經聯合對他提起訴訟,更何況還有個人命案,現在又處在全國打毒打黃的關節眼上,沒人敢開口子。”
“……”
“現在唯一能幫他的辦法就是那些員工家屬撤銷起訴,最好那些員工能出麵作證他們吸-毒是誤食……”
…….
那一夜蘇綠沒有睡,一直坐到了天明,那種一夜愁白頭的滋味,她是真切體會到了。
天剛亮,蘇綠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是老太太一直鬧騰要見賀擎天,蘇綠趕緊去醫院,可是精神恍惚的她,一路上不知闖了幾次紅綠燈,甚至還險些撞上欄杆。
好在有驚無險,她安全到達了醫院,一下車就看到了賀博遠站在不遠處,蘇綠看得出來他在等自己,“爸……”
“沒休息好?”賀博遠看了眼蘇綠問。
蘇綠拂了把淩亂的發絲,“奶奶情況怎麼樣?”
“擎天的事還瞞著她,不知是不是有心靈感應,她一夜都在做惡夢嚷嚷著有人要殺擎天,所以一大早起來就要見他,”賀博遠一向很注重儀表,但此刻也盡顯狼狽。
蘇綠點了下頭,“我去哄哄她。”
賀博遠沒說什麼,甚至隻字未提如何救賀擎天的事,而蘇綠知道他不說也定是無能為力。
蘇綠去了病房,用編好的理由糊弄好了老太太,可是精神太差的她也被賀博遠勒令回家休息。
可是一進到家裏,她更難受了,三層樓的別墅洋房,偌大的客廳,空寂的沒有一點人氣,而且她隨便一抬眼,就仿佛看到了賀擎天,一會是他穿著休閑衣褲走動的身影,一會是他推門換鞋的聲音,一會是他喝酒微笑的樣子……
每每這時,她都想抬手去摸摸他,可他手一抬起,他就消失了,那種思而不得的心情,像是無數螻蟻在啃噬著她的心,蘇綠有種要瘋的感覺。
這種感覺越強烈,蘇綠就越想救賀擎天出來,她知道自己睡不著,可她還是強迫自己躺在了床上,她對自己說隻有自己好好的,才能救賀擎天。
現在她已經指望不上任何人,她是唯一能救他的那個。
迷迷糊糊中,蘇綠睡了一小會,可這一小會她也沒有得到安寧,夢中賀擎天幽怨的看著他,反複對她說他是冤枉的,他沒有做過這些事。
蘇綠從夢中驚醒,一看時間才八點多,她去浴室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可下樓的時候險些摔倒,從昨天到今天她連口水都沒喝,更別說吃飯了。
她叫女傭給自己煮了碗麵,她要強迫自己吃,她現在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