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像隻炸了毛的貓一樣防備我,我對你沒有害處。隻是一個老人進城來找人不容易,路上碰上了,我就幫了他一把而已。這可是完完全全的巧合……”他的眼睛一閉,在睜開的時候變得有些渾濁,拿起煙槍,猛地抽了一大口“好了,俺也就這麼個意思,你倆有準信兒沒有?”老大爺笑眯眯的,憨憨的,又變回了純樸蒼老的聲音。我隻好陪著老人家一起算日子,算那所謂的黃道吉日。安回來的時候,一聽我們在討論她的婚嫁的事情,頓時羞紅了一張俏臉。她大爺哈哈大笑起來“閨女家家的就是臉子薄,這樣吧,你這兒也病著,不好多打擾,晚些個天兒,俺先去瞧瞧你爹媽,看看他們是怎麼個意思,然後大家夥兒再好好選到選到,挑個好日子,你倆小輩也就不好意思再拖著了。你大爺俺,還等著帶娃娃呢~~”安的俏臉紅撲撲的,不時的咬著嘴唇。我的心似乎一暖……
她大爺待了一會兒,就說要去看看安的爹媽。安這小妮子前前後後光顧著陪我了,自己的家也沒回去幾次。所以,也就一起去了。我把丁輝叫了進來,囑咐他看緊了安和大爺。這小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還是蠻聽話的。我起身在屋子裏走動,站在鏡子前,我想起之前安穿婚紗的模樣。如果,真的就這麼結婚,也不錯……“阿洛,我好像提醒過你,要關門啊~~”我懊惱的看著這個隨意進出的男人,德古拉幾乎完美,他站在那兒,輕佻的壞笑,擺著一種屬於闊少爺的小優雅。我摸著下巴,左思右想都不明白,他和瑞奇還有那些純血種為什麼都非要跟我糾纏不清。
德古拉對白洛的問題一時語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德古拉知道,自己和沃特貝爾-瑞奇不同,對於家族利益從來都不那麼上心。那麼除此以外……白洛站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玻璃窗,他正紅的眸子直白的盯著自己。為什麼?如果他白洛是個女人,也許解釋的通。可他白洛是個男人,是個才成長不久,初露頭角的純血種。為什麼呢?德古拉也陷入了思考,直到白洛出聲“算了,也不是非要答案,起碼暫時我們還是朋友。”那一瞬間,白洛臉上隨意的笑容讓德古拉想起一個人,一個埋藏在心裏,揮之不去的影子……德古拉找到了理由,可他並不想告訴白洛。這樣短暫的回憶,最好永遠……永遠都不要再想起來。
在那一瞬間,他的情緒很哀傷,但也隻不過一瞬間。德古拉又變了回去“暫時的朋友,這種說法還真讓人傷心。阿洛,那個大爺……是不是他?你清楚我說的是誰…”在這件事上,我沒有隱瞞的必要,畢竟初代君主關乎我們所有的血族。我點頭,德古拉陷入沉默。他站在窗邊,撩開了一條縫,竄進來的陽光照到了他金色的頭發上,他微微眯起了眼“不管怎樣,小心一點,總沒錯。這件事最好也告訴瑞奇,還有……那位貝蒂小姐。”我驚訝的眼神也許太過於明顯“別這麼吃驚阿洛,我知道的,比你告訴我的,更多。就算是暫時的朋友,可朋友之間也不能有太多的隱瞞啊~阿洛”他迷人的笑著,推門離開。我站在他剛才站的地方,向外看去。丁輝正準備開車離開,後座上是安和她大爺,他們兩個似乎正在說些什麼,忽然她大爺轉頭向我掃來一眼,帶著一種狐狸一般的笑容。我一個冷戰……我身邊的狐狸已經夠多了…真的。
接下去的幾天裏,安她大爺很太平,可以說太平的過頭了。除了去見過一次安的爸媽以外,就一直休息在賓館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不是丁輝去敲過幾次門,還當這位大爺睡死在裏麵了。我還在想拿這位大爺怎麼辦,這大爺又找上門來了。而且丁輝那小子居然跟丟了……她大爺還是那套裝扮,隻不過這一次沒帶那杆煙槍。他進了屋子,隨意的走動著,最終停在了書房。看來沙克的書和他的胃口,他隨手翻閱了起來,我來到書房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農民大爺在看經濟學導論。太扯了……“洛克拉家族,誕生於三百年前,說起來和我還有些淵源。洛克拉家族初代廢除公爵,是我製造出來的。也是我唯一製造過的純血種……那是一件藝術品,我至今仍為之自豪。”我在一邊聽著,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他拿著那本書,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這樣的坐姿氣質,絕不是一個大爺。他對我笑了笑“別那麼緊張,阿洛,你相信靈魂轉世這種說法麼?如果我告訴你,你之所以會被萊西選上,是因為你的靈魂,你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是事實,這是梵蒂岡一手造成的事實。其中的前因後果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隻是……不要試圖抵抗你的本能,因為那才是我想要你做的,你是一個容器,阿洛,你體內的靈魂才是我在乎的。而作為容器的你,隻要好好的遵從本能就好了。所以……小心一點。保護好戒指,保護好你自己。一旦你出了什麼事……”他合上了書本,鋪天蓋地的巨大壓力迎麵席卷而來,我的雙腿不受控製,像是被人強按了下去,死死的跪在地上,額頭緊貼著地麵。我感覺整間屋子都在劇烈的震動,書架的書紛紛掉落了下來,玻璃發出痛苦的呻吟之後全部碎裂,他依然笑眯眯的站著,眼裏是深不見底冰冷的血紅“否則,我會毀掉你,毀掉你的一切。我能讓你輝煌,也能讓你滅亡。哦~~對了,不要和梵蒂岡的雜種走的太近,我不喜歡!”隨後,壓力就消失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碎裂的玻璃正在自我複原,唯一留下的就是一地散亂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