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並不妨礙她想看金太醫為了她瘋狂,或者失去理智。
金太醫仍然不敢越過雷池,他躲避著她的目光,突然談起另一個話題:“娘娘,卑職……另有一要事相告。”
裴妃見他麵色嚴肅,剛才那點兒旖旎心思也都一掃而空,掃興道:“你這人就是好假正經,說吧,不知有什麼要事。”
一麵說著,她一麵把手臂從他身上拿下來,又懶洋洋的坐回到了躺椅上去。
她溫暖的身體離開自己之後,金太醫長舒了一口氣。
他定了定心神,看著裴妃,試探性的問道:“不知娘娘是否希望為皇家留下子嗣?”
裴妃懶洋洋道:“這還用說,本宮入宮這麼多年以來,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養上個孩兒。”
她瞧了金太醫眼,嗤笑道:“莫非你能有什麼辦法不成?本宮可是尋醫問藥多年,連聖上都親自找了最好的太醫為本宮診斷,偏偏就是查不出緣由來,你能有什麼辦法?”
裴妃不知道各中緣由,但金太醫如今卻是清楚的很。
有聖上的命令在先,哪個太醫敢告訴裴妃實情!
這個女人看上去姿態高傲,張牙舞爪,喜歡沒事找事兒,在宮裏專橫跋扈,到頭來,隻不過是一個被蒙在鼓裏的可憐女人罷了。
金太醫瞧著她曼妙柔軟的身影,心裏有一些憐憫。
他不由想,若是當年她不執意進宮,會不會過得比現在更快樂一些?
裴妃聽他半天沒有回話,又瞧了他一眼,竟然意外的,從他眼睛裏看出了一些同情和可憐的味道來。
裴妃怎麼能夠忍受這樣的眼神?
她向來都是高高在上,隻能被人家仰望和畏懼的,怎麼會輪得著他來憐憫自己。
裴妃柳眉豎起,一雙勾人的眼睛流露出些惱怒的神色來:“有話快說,在本宮這兒發什麼瘋!”
金太醫趕緊回神,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實情告訴他。
他斟酌的詞句,慢慢道:“娘娘之所以無法生育,其實是聖上安排的。”
裴飛聽了這話,先是一怔,然後哈哈笑道:“怎麼可能,聖上為了要孩子,比本宮還要著急,怎麼會蓄意……”
她本來覺得此話滑稽,可看著金太醫認真的神色,笑聲也漸漸小了下去,表情也由好笑變成訝異。
她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慢慢止住了笑聲,帶著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慢慢的從躺椅上再度站了起來。
裴妃直直的看著他,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來:“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金太醫把在藥房所看到的、推想的事情,對她描述了一下。
最終,他總結道:“皇上恐怕忍受裴府很久了,害怕外戚幹政,所以才不讓娘娘擁有子嗣。”
他知道她心裏定然難過和震驚,也不願意刺激她,盡量平鋪直敘地說完。
裴飛像是對他最後幾句話全然沒有聽下去,眼神怔怔的,一向鮮活的表情也變得木然而呆板。
但這並不妨礙她想看金太醫為了她瘋狂,或者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