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一見那人,眼淚唰地就掉下來了。
那人臉上還帶著巴掌印,渾身都被捆住,頭發散亂,身上的太監服皺皺巴巴的,狼狽不堪。
惠妃悲悲切切地叫道:“高公公……”
高鳴眼皮顫了顫,恍惚感覺有人叫他,於是慢慢睜開了眼。
剛才他體力不支,被裴妃痛打一頓,不爭氣地昏過去了。
現在,他一睜開眼,入目的就是極有衝擊力的畫麵。
惠妃衣衫不整,衣衫半褪,麵上哭得妝都花了。
高鳴從裴妃的隻言片語中,已經明白了她的惡毒心思,此刻,又看見惠妃掙紮不能、梨花帶雨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懂的?
他雙目噴火,怒視著金太醫,控訴道:“當初,咱家就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答應與你們合作,你們無論什麼荒謬的要求,咱家都盡力做到了,到頭來,你們就是這樣回報咱家的?”
他越說越激動,若不是身上綁著繩子,惠妃毫不懷疑,他一定會跳起來,跟金太醫一絕死戰。
金太醫艱澀道:“那隻能怪你命不好,你祖母死了,本宮已經說過了,根本不是我們的問題,她老人家年歲大了,發生點意外很正常。”
高鳴被氣笑了,一字一句,泣血般道:“你說的話還像個人話嗎?咱家原以為你是個靠譜的人,至少分得清是非曲直,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但是眼下看,你分明就是裴妃的一條走狗!忠心耿耿的狗!”
惠妃本來已經認命了,一聽到裴妃的名字,瞬間激動起來。
她尖聲叫道:“裴妃!原來是她搗的鬼!”
她的話控製不住地一股腦宣泄出來:“本宮就知道,她一直對本宮耿耿於懷!從前就是百般刁難,現在,又要惡意中傷,她真是個卑鄙無恥的女人!”
金太醫被他們指控的時候,尚且懷著愧疚和不安的心,也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
但是,一聽到他們說裴妃的不是,金太醫立刻變了臉色。
他冷冷道:“你們的話未免也太多了,將死之人,不該有這麼多話。”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宮女已經把高鳴的繩子解開,正一臉厭惡地解他的太監服。
高鳴同樣感到了四肢綿軟無力,眼睜睜地看著宮女的動作,心裏一陣悲涼。
惠妃就是反應再遲鈍,看到這一幕,也已經知道了接下來發生什麼。
她腦海中一陣天旋地轉。
她從來不曾想到,自己的結局,居然如此不體麵。
她雖然出身低微,但是家世清白,是個不折不扣的良家女子。
她若是真與太監通奸,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了,豈不令她的家族蒙羞?
至於皇上……
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她出神的時候,金太醫已經幫著那宮女,把高鳴抬到了她身邊。
外人看來,兩人衣衫不整,並肩躺在臥榻上,別提多親密了。
金太醫把兩人安頓好,勾起一抹冷笑:“現在,你們可以好好訴訴衷腸了。”
那宮女突然道:“等等。”
惠妃一見那人,眼淚唰地就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