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都彙成一句話,“注意安全。”
他終於明白那種父母看著孩子漸漸長大,明知他們會辛苦,卻又不得不目送他們離去的複雜心情。
顧陌城看著他微微發紅的眼眶,上去用力抱了他一下,剛要開口說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馬上又覺得不能立flag。
影視劇和小說中不都這麼演的嗎?去參加有危險的工作之前一定不能說諸如“做完這一次我就收手”“我們肯定會馬上回來的”“一定不會有問題”之類的話,不然肯定出事。
她想了想,最後露出個燦爛的笑,“我出門咯!”
秦巒表現的倒是比崇義鎮定很多,當著兩個孩子的麵還安慰來著,可等著徒弟們一出門,他就開始擺開陣勢燒香拜佛,口中念念有詞神情虔誠無比。
崇義差點給他噎個半死,過了好久才艱難的問:“你不是說一定不會有問題嗎?”
這種行為真的讓人很不安啊!
秦巒眼睛都懶得睜,繼續念佛,抽空說:“沒聽過老話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他們努力是一方麵,老天爺賞不賞臉又是另一方麵……”
不等他說完,崇義已經幹脆利落的跪了下去,虔誠拜開了。
後半截話還在嗓子眼裏的秦巒:“……”
這經常拍戲祭天的就是不一樣,瞧著比我還熟練呢!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位於中部偏南的山區,氣候多樣,地形複雜,植被種類繁多,空氣濕度大,單純從氣候和環境的角度來看,確實非常適合做度假村。
但如此複雜的環境確又給他們的工作帶來了極大的不便和確定性。
山腳下設了臨時營地,他們去的時候已經有好多穿著統一製服的工作人員出出進進忙不停,他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反應。
謝廣平找到開發商派過來的負責人,是個40歲上下的中年男人,姓周,十分熱情,見了他們之後先是好一通噓寒問暖,又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努力滿足他們提出的所有要求。
顧陌城去確定了梧桐木,請人幫忙砍成合適的大小準備著。
謝廣平四下看了看,問:“都還沒來嗎?”
老周回答說:“負責機關的孫先生已經到了,兩個保鏢還在路上,要不幾位先跟孫先生見個麵?”
謝廣平跟師兄妹兩個交流下眼神,都點點頭。
畢竟是馬上就要合作的人,還是做一下事先了解比較好。
孫先生大約五十歲上下的樣子,身材不算高大,精瘦而靈巧,行走健步履輕盈,落地無聲。他的長相平平無奇,可一雙眼睛卻十分出色,一看就是很有主意的那種。
他的話比井溶還要少一點,見麵之後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就不在主動開口,可顧陌城他們每次發問卻是有問必答。
聽了顧陌城和井溶提出的要生辰八字和心頭血、頭發、指甲等要求,孫先生也是一個字沒說,幹脆利落的給了,一樣不落。
顧陌城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爽快的人,不由得有些驚訝,“你就不問問嗎?”
“術業有專攻,用人勿疑,疑人勿用,”孫先生微微掀了掀眼皮,輕飄飄的說,“何況是做保命的東西。”
意思是他知道顧陌城要這些東西,所以一點不懷疑的就給了。
顧陌城點點頭,“懂了。”
回去的路上,她還感慨,“跟這樣的人合作真痛快。”
其實她不是話很多的那種,很多時候隻希望合作對象能夠乖乖配合,畢竟嘰裏呱啦解釋這個解釋那個的也十分累人,耽誤時間不說,對結果也不會有任何影響,根本就是純粹的無用功。
所以遇到孫先生這樣的搭檔,她十分滿意。
謝廣平笑笑,“他也是個有經驗的老人了,做事很靠譜,業內的評價一流,我之前也聽過他的名聲,沒想到這次在這裏見到了。”
井溶點點頭。
雖然已經是十月底,但這一代的溫度還不算低,又因為空氣濕度大,走一會兒就出汗了,粘粘膩膩的十分不舒服,三個人也不急著進帳篷,就站在外麵吹風,欣賞風景的同時,也查看地勢。
井溶慢慢走了一圈,中間時不時拿出羅盤推演一番,低頭掐指算算,十分認真。
謝廣平和顧陌城都很自覺的沒有打擾,剛在他後麵打下手。
三個人以營地為中心,在四周走了大約一個小時,井溶的腳步才慢慢放緩,又原路返回,在五個地方分別補了五行小陣。
謝廣平是親身經曆過這個的,臉色有些不大好,“情況很嚴重嗎?”
不然怎麼連五行小陣都用上了?
上一次他見這個的時候,中了屍毒,那麼這次?
“沒有那麼嚴重,”井溶搖搖頭,“不過這裏的地形地勢實在複雜,人員流動也大,有備無患吧!”
到底是曾經做過墳場和戰場的地方,哪怕沒有什麼怨氣,可積年累月的下來也是陰氣十足,他們這麼一群大活人突然來到這裏,一定程度上打破了陰陽平衡。時間短了還好,可要是時間稍長,或者深入腹地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謝廣平這才稍稍放了心。
他是不怕死沒錯,可隻要能活著,當然還是不要死的好。
回去的路上井溶又說:“等會兒我給你們做幾個護身符,佩戴之後可以最大程度的隔絕你們的氣息,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如此一來就算有什麼東西也不會主動攻擊你們。”
“那可太好了!”謝廣平挺後果然十分開心。
井溶笑笑,還不忘提醒,“不過前提條件是你們不主動攻擊,一旦出手的話恐怕效果就不在了,然後小師妹也會給你們做個替身,不過恐怕也隻能用一次,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那是!”謝廣平連連點頭。
這一帶的地形真的十分複雜,高低起伏不定,導致植被和具體環境相差十分懸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