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甜甜被他突然抱住,還微微愣了一下。
然後很快,她就放鬆的把下巴放在他的肩窩裏,回抱住這個人。
枕著他寬厚的肩膀,突然覺得特別的安穩。
何甜甜“嗯”了一聲,慢慢點了點頭。
兩人相擁了一會兒,周斯年就拿起手機,給下屬打了個電話。
把地下室的情況說了,讓他到當初立案的警察局報警,順便看看地下室有沒有夫妻倆的遺留物,有的話一定要請回來。
那畢竟是他的好朋友,既然知道他身亡的消息,等國內安定了,總要給他們辦個葬禮。
然後,按照查出來的這些東西,盡快把斐斐的心理疾病治好,再將他撫養成人。
也算對得起跟好兄弟的幾年感情了。
不過,說起斐斐,何甜甜倒是跟周斯年說起了這個猜測。
“……我現在大概明白,當初張躍為什麼突然給你打那個電話,又為什麼選擇那種方式去死了。”
何甜甜說完,周斯年麵上並沒有什麼疑惑,也不知是不是跟何甜甜想到了一處。
不過,他很捧場的問道:“為什麼?”
何甜甜看了周斯年的反應,湊過去很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周斯年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什麼他到底猜沒猜到,隻得放棄了。
狡詐!
她也顧不得去猜了,反問道:“你跟我說說,當初張躍跟你打電話的時候,有沒有說斐斐當時在哪。”
“……在學校。”
不出所料,周斯年回答道:“他跟我說,斐斐在學校。但是根據你看到的,斐斐應該早就被小黎接回來了,他根本不知道兒子就在一旁靜靜看著。我們這些朋友當時趕到的時候,斐斐就在客廳沙發上坐著,整個人都是懵的。可是那時候,兩個大活人失蹤的消息太爆.炸,根本沒人注意到斐斐是獨自從學校回來的,還是一直就待在房子裏。”
張躍以為兒子還開心的在上課。
他對不起妻子,就不想再對不起兒子,所以選擇讓自己和妻子靜靜“消失”掉。
這個從小生活在精神病父親陰影下的人,似乎很懂得人言可畏的道理。
也非常明白,一對失蹤的父母,比殺妻的父親和被殺的母親,聽起來要好聽的多得多。
而他的兒子,在這種刻意的隱瞞下,應該也能夠議論的困擾,開開心心的成長下去。
隻是,他考慮到了方方麵麵,甚至不惜以那種方式死去,卻忽略了關鍵的一點。
他的妻子為了怕他傷到孩子,臨到關頭的時候,將孩子藏了起來。
以至於那樣殘忍的一幕,被這孩子全部看在了眼裏。
“我現在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周斯年苦笑道:“之前知道這孩子去停屍房的時候,我是嚇到了,也考慮了好久,擔心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怪癖。卻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可是想想,他或許是把那些冷冰冰的人,跟死去的小黎聯想到一塊去了吧……”
畢竟,孩子的世界總是很直觀的。
當有人告訴他,死去的人最終會去什麼地方的時候,他們會下意識把那裏當做所有人的歸宿。
何甜甜也是一樣的想法。
最開始她還覺得驚悚,想著這孩子為什麼不怕停屍房裏一具具冷冰冰的屍體。
現在回想起來,他那時候絕對沒有害怕,應該是懷著期待去的,期待那裏麵有自己的媽媽和爸爸。
隻不過最後留給他的,卻隻有失望。
什麼都沒有。
“斯年,咱們出去以後,帶他重新去一次吧。”
相對無言了好一會兒,何甜甜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