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露露被罵的,像是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一樣,立刻大哭大鬧起來。
說自己被騙了,說舅舅家拿走自己所有的錢,就不管她了。
大鬧聲引來了不少鄰居圍觀,不過都被程舅母罵了出去,罵他們吃飽了撐的多管閑事,說他們自家管個孩子有什麼錯?
有沒有錯鄰居們不知道,反正,從他們被轟出門外開始,不少人都不用刻意聽牆角,隔老遠就聽到了徐露露撕心裂肺的喊聲。
徐露露哭這麼委屈,其中有一大部分是裝的。
她不僅不怕挨打,甚至還故意激怒舅媽表姐,就想讓她們多留幾條證據。
於是,繼衣服被子被扔之後,徐露露臉上身上都挨了許多下,痕跡還不輕。
然後,她就被趕到最小的那間破屋裏。
那裏原本是個牛棚,後來牛賣了,房間裏那股惡心的味道並沒有除去。
徐露露忍著惡心,“委委屈屈”的在這裏住了下來,成為程家誰都可以打罵的存在。
偶爾獨處的時候,徐露露也會難受。
雖然是裝的,但就像程大舅接她是說得那樣,這畢竟是最後的家人,結果他們卻這樣對她。
說不傷心是假的。
她隻能默默數著日子,想著梁阿姨聯係的警察什麼時候能到。
徐露露並沒有等太久。
差不多兩天後,從海市警察總局過來的一隊人,就開著車和趙家村的人一塊上門了。
他們登門的時候,徐露露剛因為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被表姐追著拿笤帚打。
程大舅程舅母不僅不幫,程舅母還在旁邊幫腔,要女兒狠狠給徐露露一個教訓。
鄉下大白天的時候,都沒有關大門的習慣,程家也是一樣。
表姐打的正興起的時候,程家大門被打開了,來的那五個警察,還有趙家村的人,以及跟過來看熱鬧的程家村眾村民,剛好把這個畫麵看在眼裏。
那心情,就不用說了。
村民們隻覺得兩口子心真黑,趙家村那幾個,都是一開始就為徐露露仔細打算過的,見狀頓時心疼了。
至於那幾個警察,並沒有多費口舌。
其中兩個上去拉開了程表姐,把被打的一身“傷痕”的徐露露救了下來,另外兩個則問了一聲誰是程大根。
村民一指程大舅。
兩名警察二話不說,亮出警察證後,直接給他戴上手銬要將人帶走。
程大舅傻眼了。
不,是站在院子裏的人全都傻眼了,除了徐露露和警察。
“警……警官,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我沒犯法啊……”
鄉裏人橫歸橫,但是一碰上警察,立刻就慫了。
程大舅也是這樣。
“沒犯法?”
帶頭的警察冷笑兩聲,道:“我問你,徐露露的錢,是不是你搶的,還全部取了個幹淨。”
嘩——
這話一出,在場人立刻議論起來。
哪怕他們心照不宣,覺得程家人把徐露露帶回來,就是為了那筆錢。
但是沒想到,這家夥真的狠,竟然全部取完,一點也沒給人留。
“我我我——”
程大舅急的臉都紅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還是程舅母幫腔了一句,說都是徐露露自願的,是她自願給的。
“放屁!”
趙家村的人不樂意了,把徐露露抱過來,指著她臉上的傷道:“自願?你們這樣她能自願,騙鬼呢?”
在場人也都注意到徐露露的傷了。
在徐露露刻意為之的情況下,她被打的次數其實並不多,但是都傷在了看得見的地方。
特別是臉上,今早她故意氣表姐,臉上挨了幾巴掌,雖然疼,但是徐露露一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程舅母原本還有幾分害怕,看到趙家村人過來,以為是她們報的警,頓時氣的跳腳。
她叫道:“好啊!我說呢,原來是你使得壞,你就是見不得我們好,還報警?我跟你們拚了……”
兩邊扭打在一起。
但是趙家村人多勢眾,程家村的人看不慣夫婦倆,也沒有幫忙的意思,很快他們就節節敗退,被徹底製服了。
徐露露這才頂著眾人同情的目光,淒淒慘慘哭道:“嗚嗚嗚……他們還有姥姥一起騙我,說姥姥得了瘤子,要錢治病。說好的隻取一萬的,嗚嗚嗚我就把卡給他們了。可是誰知道,他們拿了以後就開始打我罵我,不讓我吃飯讓我睡在牛棚裏,表姐還逼著我讓我給她洗衣裳,我力氣小沒洗幹淨她就從早上打我打到現在,嗚嗚嗚警察叔叔,我會不會像爸爸一樣,被他們打死啊,他們打死了我爸爸,不賠我爸爸錢,現在又要打死我,我好怕啊……”
徐露露長得很乖巧,哭的也是慘兮兮,再看看她滿身的傷,在場人頓時升起了同情心。
領頭警察安慰道:“……他們以後再也不能打你,警察叔叔會保護你。”
說著,又向被拷住的程大舅還有在場人解釋道:“我們是海市警察總局的,當初程素梅的案子,就是我們經手的。徐露露是受害者,她的財產和人身安全,是受警察局保護的。從程大根取錢那一刻開始,警察總局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根本不需要趙家村的人報案。程大根,你不僅盜取錢財,還涉嫌虐待兒童,我們正式抓你回海市拘留。至於其他人,在你們針對徐露露的時候,也要好好想一想,能不能承受後果。”
說著,顧不得後麵的鬼哭狼嚎和求饒聲,警察將程大根帶上了警車。
徐露露也被趙家村的人抱著,跟著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