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謂的事實都非本意(1 / 3)

趙崔接手了一份任務,他點起了煙,努力的驅散不斷襲來的睡意。淩晨四點,在最為疲憊的時刻,要保持高度的探索欲,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擺在他眼前的這個案子,可是剛剛發生的凶殺案,一個酒保,被一個少年打爆了頭蓋骨,並非當場死亡,那酒保在ICU病房掙紮了一個多小時,才失去了生命。趙崔不是第一次接觸凶殺案,隻是數十年來一宗宗的案子,那些死去的人,隻成為了他最後歸檔的白紙黑字而已。突然來的感概,讓他措手不及,所幸,這種湧動而出的感覺讓他脫離了沉重的睡意。

走入辦案區,是在淩晨的五點。四名警察正在電腦前打印著文件,一張張A4紙,帶著各種圖畫從打印機中跳出來。趙崔抓起其中的幾張,張望了一番,這上麵弄出的各種證據都以特有的程序刻畫其中。

翻到最為前麵,上麵有著嫌疑犯的所有資料。當然,嫌疑犯的名字就是年浩。一個被丟棄在福利院的孩子,十多年來未有什麼不良行為,隻是安安靜靜的順應著本就不該屬於他的人生。毫無任何汙點,幹淨直白,甚至連一絲讓人懷疑的理由都沒有。沒有嗎?趙崔這樣反問著自己,他想起了那天辦案時,偶遇了年浩跟姚洛軒兩人的場景,並且在他們旁邊聽到了諸多的話。做為一名老刑警,悄無聲息偷聽他人話語,可是一項必備的技能。

趙崔思索了一番,感覺年浩跟姚洛軒話語中似乎並沒有什麼可以懷疑的。唯一讓他驚訝的是,年浩竟然吻了姚洛軒。毫無預兆般的吻了過去,並且做為已婚女子的姚洛軒,竟然沒有任何的抗拒,這是讓他驚訝的。對於警察隊伍之中的作風問題他可不是八卦的人。感覺到了不妥,但又有什麼呢?將手中的資料放回去,又翻了下其他東西。最終審判需要的一些材料幾乎都沒有問題。但趙崔還是感覺到了隱隱約約的一絲不安。

刑警具有高度的感性能力,特別是趙崔這種老刑警,對周遭事物辨別能力更高於常人。他將手中資料放下,他首先要考慮到並非是如何完善這個案子,而是需要一點像鑰匙的東西一樣,進入這個案子的核心區域。隻是現實擺明著一切,年浩在酒吧跟四個酒保衝突,輕傷兩人,重傷一人,打死一人。這就是現實,一切收集的證據又將這個現實牢牢的固定在案,無法反駁一樣。可其中又有什麼東西可以去聯係呢?自己又怎麼會想到其他聯係的線索呢?更為讓趙崔疑惑的是,他所要聯係的方向到底有什麼目的?這根本不得而知,隻要保持著探索欲,即使未有明確的目的,也能造就不一樣的結局吧---這是趙崔對自己的安慰。

姚洛軒在四點的時候,已經等在了派出所門口,她身邊還帶了一個女孩子,是孫茜。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按照道理來說,姚洛軒屬於公安人員,不觸及機密情況下,派出所的辦事人員總會安排她在溫暖的室內。可今天派出所所長卻命令下麵的人無需理睬她。於是乎,兩人在大廳的鐵質座椅上,就這麼無聲的坐著。

趙崔詢問了下這個派出所主要領導人——李所,一些問題。也得知了姚洛軒這個情況。李所便問道:“小姚這姑娘怎麼弄?”趙崔平靜的說著:“她願意等,就等著,就像這樣無視她就行。”李所問:“她要是要求呢?”趙崔搖搖頭,回答:“這不,她沒有要求呢!”

夜裏年浩打人時候在場的人員都已經在派出所了,有人重傷,他們早將這些人的筆錄做了一遍,又仔細的斟酌了許久。但在場的姚洛軒,卻沒有安排她做出任何的口供。這並不是偏袒姚洛軒,隻是趙崔得到了上頭的命令,盡然讓姚洛軒跟這個事情沒有關係。這種命令明顯示在保護著姚洛軒。

直覺圍繞在姚洛軒身上,這已經不是一般的以同僚身份袒護了,而是來自軍方的。趙崔繞不開這個猜測,但是這個猜測很是可怕。趙崔給自己續上一根煙,走到窗戶前,看著自己的身影,兩杠三星的肩章以不一樣的樣子完美映射在玻璃上。一級警監,這個警xian一直在他身上懸掛了將近十年。趙崔早在十年前便已經是刑警隊的大隊長,按照正常邏輯來說,他離公安局副局長隻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始終他沒能跨出。他能做到大隊長這職位,所具有的資源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但這些資源恰恰也是他無法掌握的。趙崔已經四十九歲了,再過一年,可以優先退休,但他還是十分的不滿足。當然,這種不滿足並不是他所處位置的不理想。先前一直沒有完美的句子來形容自己的心情,直到無意聽到了年浩對姚洛軒所說的話:雖然不關我們的事,該傾向誰,我們應該自己知道,但一旦我們連自己都不想去知道,這樣正義永遠不能降臨。這是年浩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