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所能接受的一切(1 / 3)

以目前所能窺探的實力,年浩並沒有把握將眼前的女子直接擊殺。眼前這個所謂的‘劉婷’在昨晚找到年浩的時候,早就露出了麵目。她的神情帶著一種陰柔,跟外麵那個劉婷具有的氣質根本完全不符合,隻從這一點上,幾乎斷定了是兩種人。可是,眼前這個所謂的‘劉婷’的存在的身份,年浩也不去質疑。一切紊亂的事情,總在康斯坦丁那個老者的口中有了一點了解,而如今活生生一個例子再度坐在自己麵前,年浩不由的思考著該如何找到自己的方位。

她說,她是在遇見年浩的第二個月進入了諾夫羅大陸。為何會進入,這個理由已經不重要了。隻是在進入前,她處於一種很可恥的狀態。赤裸著全身,從二十八樓上掉落而下,樓下眾目睽睽,甚至攝像機在拍攝著,連通信號的諸多屏幕設備都在反複播放著。在墜入之時,數秒之內,以這種狀態的情況下,自己都已經準備放棄了所有。

是你。‘劉婷’這樣表述。這一切都是你年浩造成的結果,因為你讓她遭到了男友的猜忌。直到最後,男友與其歡愉時,發現了她身上的咬痕,兩人發生爭吵,一怒之下,男友將她從窗戶外推出。靠著求生的本能與職業的技術,自己竟然抓住了窗外的空調外機。要活下去,這是她雙手趴著空調外機時所有的念頭,也是最為純粹的求生欲望。而她的男友頭腦探出窗戶外,冷笑後便退回了房間內。於是另外一種欲望誕生了,就是想要殺了他。這種想法怎麼升起的,不光是那冷笑,夾雜了各種的情緒。自己光著身子,大白天的趴在空調上的景象,可不是情緒所能控製的。

我要殺了他。‘劉婷’這般重複著。向著年浩問道,你可明白那個時候我的心情了吧。年浩沒有回答,‘劉婷’繼續說著。我試圖向上攀登,空調外機有著其他高處滲透下來的水,弄的濕滑無比,我勉強的抓住旁邊的固定杆,才不至於自己摔落。雙腳也踩到了窗戶上的凸角,鋁合金材料的,放在窗戶外麵,有著鋒利的邊,我感覺到了疼痛,甚至感到了鮮血流了下來,但是我不能放棄,我隨時可能掉落。但最後,我還是放棄了。

放棄的理由呢?當然是樓下圍攏的人群,站在高處的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餘光之處,看見了他們舉著各種的手機正對著拍攝。一切都完蛋了,當時就知道了。對於一個尚未結婚的女孩子,而且是一個警察,就這麼光禿禿的露在所有人麵前。該死的樓道中還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是電視台的直升機,也許就在旁邊執行拍攝任務,短短的數分鍾便尋著消息飛來,帶著攝像師不斷地拍攝。這一幕一幕在碩大的屏幕上,反複播放著。

為什麼要放棄?這是年浩繼續問的。‘劉婷’回答著,難道還有其他活下去的理由嗎?有的,年浩回答著,很多很多,苟且活著總比死了好。的確,是這樣的道理,但此時的我,還有這樣的思考能力嗎?‘劉婷’反問著。年浩沒有回答,任何人處於這樣的境地,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這是人性的表現。‘劉婷’繼續說著,於是我放開了手,從二十八樓上掉落而下,時間太短了,根本沒能給我任何思考的餘地。

“身子重重摔倒了地上,我感覺到了疼痛,隻是刹那間的,隨後我進入了荒蕪之中。我認為我死了,但是沒有,眼前的空白,以及沒有任何的感覺,是一種無比的空虛感。僅僅是數秒之後,甚至思索這一切的時間都沒有,頭腦中傳來了刺痛。分筋錯骨的痛楚,撕裂著身體每一寸每一處的痛處。整整持續了很久,很久。本以為大腦會因此失去意識,卻一直清醒無比。直到醒來的那刻,整個身體還是處於空白的狀態。疼痛也在瞬間失去了。”

“睜開眼睛的我,就看在一個巨型大漢壓在我身上,我的雙腿被他死死按在我自己的肩膀上。他在強暴著我,下身撕裂的痛,再度湧到頭腦之中,當我想反抗的時,他手上用力,清楚的聽到自己膝蓋壓碎我自己鎖骨的聲音。那壯漢結束後,他站了起來。此時的陽光很大,從上自下,光芒中,我看不清他的臉。他轉過身,扯住我的腳裸,將我拖了起來。我來到的這個地方,便是諾夫羅大陸。赤裸的到了那個地方,本以為是重生,卻在痛苦中失去了女人的一切。”

“那壯漢帶著我,整整一年。這個來到的陌生的世界,一個陌生的叢林,一個野蠻的男人,就這樣霸占了我一年。骨折好了之後,他又將我打斷,我懇求著,但是沒有用,吃的是他所吃剩下的一切。或者,吃同樣來到這個大陸的人的屍體。整整一年。‘劉婷’一直在重複著整整一年的字眼,但她的表情毫無變化,依舊是冷漠。像是訴說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一般。”

“直到有一天,有一隊騎兵救下了我。他們告訴我,這是諾夫羅大陸的尼可安野人,喜歡補殺異世者。異世者,這是那個大陸對我們的稱呼。漂亮的鎧甲,白色的戰馬,自以為是神來拯救自己的他們,卻比那個所謂的尼可安人更為的野蠻。他們捕獲了我們整整數百人。他們帶著我們赤腳走過森林,原野,以及沙漠,一路之上,死掉的人,他們直接攪碎給他們的戰馬吃。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那邊的戰馬竟然是吃肉的。”

“那個世界,根本不把我們當做生靈看待。他們熱愛他們世界中的一切生物,但是卻不會同情我們這些異世者。食物與工具,這是他們給我們的定義。他們還強行讓我們結合,生育孩童。我生過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他們最終在哪,我都不清楚。也許已經死了,最好是死了,不然無盡的痛苦,就是他們的一生。”

“四年後,我們被這些騎士帶到的城市遭受了攻擊,可以說是被另一個國家攻擊了。我們得到了解放,隻是我們已經完全喪失了自己。勝利的國家他們說,我們這些人已經喪失了智力,除了有生育能力的女性,其他全部斬殺。數百人,不管小孩,老人,隻要是不符合他們要求的,全部死了。而我算有完整的生育能力,被他們留了下來。”

“所幸的是,聖城奧羅格斯插手了,救下了我們其中一些人,包括我在內。在聖城外的一所小鎮安置下來,他們的人員花費了數年時間,才讓我們其中一部分人恢複了人性。他們教導我們,他們將一切告知我們。直到我在那裏的第三年,我才能所開口說話,重新訴說著我語言,表達我的所有,又花費了十多年,我才徹底從那幾年的地獄之中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