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一個人躺在瀘沽湖畔的草地上,聽遠處的鳥叫聲,李佳偉無趣地一個人看著風景,發呆。兩個人誰都不理誰,但李佳偉也不走遠,在離她不遠處徘徊著。他看著幾個說說笑笑的歐洲美女,很想過去搭訕,但看看遠處四仰八叉的草草,他歎了口氣,沒有去了。
草草不知不覺睡著了,李佳偉來到她旁邊,他聽見她呼呼的呼吸聲音知道她已經睡著了,於是他也躺下來,這是個適合睡覺的草地,他也昏昏睡了一覺。
醒來感覺有點餓了,草草看見李佳偉睡在她旁邊,推醒了他,說道:“我聽說,伊麗莎白女王出訪中國時,在國宴上點的就是麗江的窨酒。我們去哪裏喝窨酒去。”李佳偉說:“你這個酒鬼,饞鬼,我帶你去,喝了不許拿我發酒瘋,我們現在就出發去喝。”於是他拉她的手,被她甩開。他說:“拉手都不讓了,過分,太無情了。”草草沒理他,兩人走到停車場,開著車回麗江古城,來到古城,草草就問當地人:“哪裏可以喝到窖酒?”一個小夥子說:“前麵有家櫻花屋酒吧,你們再走幾十米就可以看見了,那裏有窖酒賣。”他們走了一段石板路,伴著澈澈流淌的溪流,來到一間叫“櫻花屋”的酒吧,他們進了門,看見這是個僅有兩間店麵的酒吧,一個中年老板娘在吧台前優雅地坐著,李佳偉說:“這裏有窖酒賣嗎?”老板娘說:“有的,我們還有韓式燒烤、石頭飯、日本料理。”音樂很好聽,李佳偉要了很好的吃的紫菜包飯和韓國泡菜,東巴烤肉,窨酒,兩人喝著酒,李佳偉說:“我們居然來了麗江,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兩把麗江都逛遍吧!”草草說:“好吧,麗江這個地方適合休假。”李說“我們的事也辦完了,不用急著回去。”幾個麗江本地的藝人在唱著歌,唱得很幽怨,草草忍不住對李佳偉說:“我很想為你彈奏一首。”李佳偉說:“你去彈吧,你興致這麼好!”草草說:“我如果要離開公司,還是有點舍不得你呢。”李佳偉但心起來。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她的理想也不會是呆在昆明這個內陸城市一輩子,草草走到鋼琴邊,對著麥克風說:“我的這首歌,獻給我曾經的愛人,希望他喜歡。”她彈起了《孤獨的牧羊人》一邊唱著:“孤獨的牧羊人站在山上,唻嘔哩,唻嘔哩,唻嘔哩咯……”歌聲歡快,但這首歌不知怎麼的,讓李佳偉很是遺憾,他開始更多的喝酒,直到喝得爛醉,草草吃了一些紫菜包飯和東巴烤肉,看見李佳偉已經醉了,她請兩個英國男人幫忙,把他拖回房間,自己一個人又回來泡吧,和很多旅人們唱歌跳舞,一直玩到深夜,晚上就住在了這間酒吧樓上,幹淨的房間,共用的衛生間。夜裏還算安靜,適合休息。
麗江的陽光是懶懶的,生活節奏也很慢,草草在樓下甜點的淡淡香味中醒來,她懶懶地走出房間,李佳偉在陽光下品著咖啡,看見她來了,他高興地笑笑:“昨晚玩高興了吧?”她笑笑說:“高興,遺憾你沒有堅持到最後啊!”他眼睛微微眯著說:“我想到你早晚要離開,所以有點喝多了,嗬嗬。”草草說:“這麼喜歡我啊,騙人吧?”李佳偉說:“沒有,是你不想要我了。”草草說:“好酸喔!我想吃新烤的甜麵包圈和熱牛奶。”李佳偉說:“好的,我給你去拿。”草草很高興地說:“我們隻是同事了,你還對我這麼好啊?”李佳偉說:“你還沒結婚不是嗎,你不喜歡我,我還可以喜歡你吧?再說了,你隻是個小女生啊。”草草高興地說:“好吧,謝謝你這麼好!”李佳偉下了樓梯,草草一個人喝他的咖啡,吃他的甜點。過了一陣,他上來了,他的臉在陽光下迷人溫柔,他抬著熱牛奶,香香的甜麵包圈,煎蛋和熱香腸,水果拚盤,他們一起坐在陽台上,草草看著時尚雜誌,李佳偉討好地坐在她身邊,她的氣味很暖和,幹淨芳香,李佳偉忍不住把麵包圈送到她的嘴邊,她保持距離,離開了一點,她用手接過麵包圈,享用著新鮮的熱牛奶,他一看杯子裏的咖啡沒有了,甜點也沒有了,他笑了起來:“你這小孩,我怎麼說你好呢,全被你吃光了。”草草說:“喔,我忘了是你的東西,看書就順便吃光了,你很生氣?”他趕緊說:“沒有,沒有。”
吃過早餐,草草說:“我們的公事已經辦完了,去聽點本地的音樂吧!”李佳偉說:“好吧,你這麼喜愛音樂,既然來到麗江了就一定要去聽聽洞經音樂。”
來都納西古樂會,是一棟類似於古舊的房子裏麵,幾十個年老的樂師一起合奏古樂,一開始演奏的是“溫麥達”,“阿熱熱”,“三步多”,然後演奏的是大型樂曲《白樂》和《麗江古樂》,這是一個大型的交響樂團,主持的人介紹樂器有橫笛、豎笛、蘆笙、三弦、琵琶、箏、雲鑼、木點、鈴、海螺、鼓、二黃、南胡、中胡、大胡蘇古、嗩呐、長號、鈸、蘆笙、口弦等早已失傳的古代樂器,一起合奏如排山倒海,又如喪樂。李佳偉說:“草草信不信半夜聽到這樣的音樂,怕是要做鬼夢。”她說:“是啊,不過你要是用心體會還是可以和古人有共鳴的。”草草坐在李佳偉身邊,音樂像天堂裏的仙樂,草草說:“我們中國要是沒有戰亂,我們的音樂不可能像現在這麼低水平,其他文化科學也是一樣的。”李佳偉說:“好好聽,哪來這麼多感歎啊!”
草草對李佳偉說:“你看那個人指揮的人就是宣科。”他說:“等下我們去和他說幾句話。”演出結束後,他們趕緊跑到那個老人麵前,叫住他:“宣科老師,請你等一下。”穿長衫的這個老人轉過身和藹地說:“你們有事嗎?”草草說:“我和我們經理對你們的音樂很感興趣,麗江大研納西古樂是不是到過很多國家演出過?”宣科說:“對,我負責推廣和組織,想將納西古樂推向世界,我們演奏團到挪威,英國等地演出過。”草草說:“您真令人敬佩,你這麼大年紀了,還為納西族的文化奔走推廣。”宣科說:“這個是我應該做的。”草草和李佳偉跟他握了握手說:“你忙吧,我們下次見。”這位低調的老人謙和地點點頭對他們招招手,他們走到門口草草又回過頭來看他,見他穿著低調的長衫,坐在古樂會堂的一個椅子上,一如本地淳樸的所有居民。整個音樂氣氛忠誠、幹淨、高雅,如曆史遷移到本地的沒落貴族們的最後晚餐般決然立於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