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承伍就被李小水和李墨兒拉了起來,隨意的用過了早,三個小家夥就往昨天劉瞎子和他師傅支攤的地方去了。
劉瞎子和擇吉先生也是來的早,由於名聲打響了,劉瞎子昨天收攤時一合計收入,竟然有一兩顆碎銀之多,把劉瞎子樂得不行。
所以今天早早的就把師傅拖來了,想來是想趁熱打鐵。兩人此時正坐在攤前,吃著慶家包子,外加兩大碗熱騰騰的白豆漿。
三個小家夥徑直走到攤前,李小水就諂笑的給劉瞎子打招呼。
“劉半仙,早呐您。”
劉瞎子那隻好眼透著黑布下的細縫早就看清了來人,一副得道高人狀。
“噢,小水仙友啊,今兒吹的是那什麼風啊,怎麼把您吹來了。上次三文錢您可還欠著呢,徐家小子可以佐證的。”
“嗨瞧您說的,您那龜甲一搖闖九州,本是盤古聖人留。記那些碎得不能再碎的小事幹嘛呢。再說了,咱兩什麼關係,那可是肩靠肩眼對眼的交情呢,您說是吧?”
說完,李小水就朝劉瞎子擠了擠眼,用嘴在空氣中比劃了幾個字。
半瞎又不是全瞎,李小水比劃的那幾個字劉瞎子看的真真切切。
分明就是李,寡,婦,三個字。
劉瞎子冷不丁打了個激靈,想起兩月前李寡婦浴房破牆頭邊和李小水的偶遇,悔恨不已,怎的就那麼巧,被這個小屁娃給撞見了。
但不管怎樣,李寡婦那曼妙身段是真沒話說,跟她閨女王襲釵比也不遑多讓,就是她那傻兒子,唉。想到這,不經又打了個激靈。
“可不是嘛,咱兩那也是莫逆之交,銜袖之誼了。而且我早就算過了,小水仙友天生吉相,腳有驚雲,步步生風”
“謝劉老哥吉言,他日我真借老哥口中雄風,平步青雲時,絕不會忘記老哥今時提攜之恩,定當湧泉相報”
“李老弟莫要見外,有你這句話,老哥就算折陽十年,也要為老弟你鋪好通天道”
…………
“劉老哥”
“李老弟”
關於李小水的嘴,李墨兒一直是佩服的。因為她怎麼也想不通,一個人的嘴裏怎麼能翻花似的蹦出這麼多詞,而且從不重樣。
看著這情深意切的兄弟二人,陸承伍無奈的撫了撫額。隻得默默走到攤前坐下,對著擇吉先生抱拳道。
“擇吉先生,您好。我姓陸名承伍,住在鎮東士字巷。聽得先生大名,想來找先生卜一卦。”
擇吉先生將最後一口包子吃完,用黃紙包擦了擦手。輕輕道。
“不知公子想算些什麼,老瞎子我卜卦有彈算與平算之分,彈算者十貫記,平算者十文記。”
“何為彈算,何為平算?”
“彈算十之八九局如卦,平算十之八九需靠天。”
李墨兒啊聽這擇吉先生說完,不經暗暗咋舌。
要知道每月他們院頭那來路不明的錢袋子裏麵也就隻兩貫錢。要不是李小水隔三差五的還能從外麵弄點臘腸、鹵腿之類的回來,估計這三個小家夥要一個禮拜才能見著一次葷腥了。
現在這擇吉先生算上個一次就要十貫,那怎麼成。想到這,李墨兒忍不住拉了拉陸承伍的衣角,悄聲道。
“少爺,要不咱們先不算了,日後等我夠歲數進布坊做工攢錢了,咱們再叫劉先生請他師傅來算吧”
李小水也猶豫的跟著道。
“是啊,少爺,要不先回去,回頭我跟徐小屠夫打個商量再說過”
可陸承伍不知怎麼就想起昨日裏,李墨兒那雙期盼的眼眸子和李小水那句爽朗的“李墨兒,上飯菜”。
陸承伍伸出右手,輕輕甩了甩袖口,露出一隻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