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袍遮月。
昏暗無光中,王襲釵隻感覺舉天寂靜,再無紛爭。
諾大天地中仿佛隻剩自己和正俯首抱著自己的這個男子。
原來,當年這個少年在自家門口打下的那一拳,不僅是退了敵,而且更在不經意間往自己心口打下了一個淺坑,埋下了一縷情愫。
王襲釵也終於知曉,為何自己會鬼使神差不顧娘親勸阻硬要隨他出行。想到這,竟又有些擔心,也不知當時那個蹩腳謊話,他可識破了沒有。
“你們兩個,別再卿卿我我了!快點破敵出來!老子撐不住了!”
就在王襲釵還在沉湎於那絲醉人溫暖的時候,毒袍外不遠處傳來了卓良才的嗬斥聲。
陸承伍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全身已覆上了一層淡淡霧甲。
霧甲雖薄,但有形有質。剛剛岑威那傾囊一擊已被霧甲卸去大半,但依舊有不少毒囊爆裂後透入霧甲薄弱處,附著在陸承伍身上,鑽心刺骨。
聽得卓良才提醒。陸承伍剛才還環抱著王襲釵的臂膀,也突地放開。
在霧甲還在不斷被毒液侵蝕的“滋滋”聲中,陸承伍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機不可失!
隨即雙腳交步,轉身站定。在如墨黑暗中,朝著也不知道是毒袍還是岑威身軀的地方,胡亂轟去。
拳聲跌宕,陸承伍也不知究竟打了多久,隻記得醉仙拳硬是一拳不落的打了整整三套。
直到打完最後一拳,一絲微光才從一道狹縫中射入。
這是月光。
原本暗淡的月光,此時竟猶如初升朝日,無比耀眼。
隨後旭日漸升,光芒愈盛。
直至光耀大地,照拂萬物。
拳開天地。
陸承伍身前岑威仰麵而倒,赤紅大袍隨水飄動。
陸承伍身後襲釵撫眸而立,赤紅雙頰嬌嫩如血。
而陸承伍舉拳站立溪中,周身霧甲已然退散。
李墨兒立馬就要奔走過來,可陸承伍用還在不斷滴落毒液的雙拳揮了揮,示意她莫要靠近。
就在陸承伍想回頭看看王襲釵是否安好時,卻腦袋一受力,整個人被徑直按入水中。
“董明軒你個卑鄙小人!我早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快放開我承伍哥,不然我跟你拚了。”
徐雙刀看著撲騰打水的陸承伍,衝著董明軒大喊。
“董公子隻是在用溪水幫承伍衝洗毒液,並不是害他,放心。”
王襲釵按住了手舞足蹈的徐雙刀。
不多一會,董明軒終於撤回了手,陸承伍也“啊”的一聲從水中抽出腦袋,大口換氣。
“董兄,就不能換個溫柔點的法子麼?”
陸承伍知曉董明軒所行緣由。
“情勢所迫,情勢所迫啊。”
董明軒打趣道。
勁敵已除,眾人皆是輕鬆不已。
那岑威胸腹已被陸承伍打得凹陷大片,再加上沾染毒液過多,雖然現在還吊著一口氣,但顯然是活不久了。
而那蜃蟾情況稍好,隻不過斷舌仍未止血,現在還垂在嘴邊,痛苦不已。再加上現在主人將死,更是嚇得不敢動彈,隻能靜靜趴在原處,等待眾人發落。
“還好這蜃蟾似乎生性懦弱,天資又是以蜃期迷亂之術見長。不然若是一個性情暴虐又善攻伐的異獸,估計就算我們解決了禦師,我們今天也要交代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