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風波很快平息。
席擎宇和袁群扶走席牛的第二天,席武館就來人把客棧裏外翻修了一遍,順帶還給徐雙刀帶了一隻大青跳。這大青跳是真的大,足足有半根筷子見長,也不知他們是從何處弄來的。
原本沒受什麼傷董明軒經客棧一役,正好趕上陸承伍、公晢魯二人的傷勢程度,三人一夥剛好搭伴養傷。
又過了幾日,幾人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除了些疤痕,其餘都沒什麼大礙了。
再在下川鎮呆著已無太大意思,即便不趕時間,但仍是各有打算,各有終點,分別無可避免。
因此兩隊人馬雖有不舍,但還是定下了動身啟程的日子。
臨行頭一晚,眾人吃了個散夥飯。
桌上又同剛來的那一晚一般,喝的是昏天暗地,舉目皆親。
回房時候,公晢魯硬拉著徐雙刀同房就寢,說是兄弟之前要最後一次交個心。也不知他是忘了第一晚教訓,還是真有些不舍需要說與徐雙刀聽。
何問將陸承伍扶至客房,打了盆熱水,放在床邊。
“知道你並未醉,起來洗把臉吧。我有些事同你交代。”
橫躺在床榻上裝醉的陸承伍,聽到何問如此說,知道再裝也是徒勞,索性起身抹了個臉,順便泡了兩杯熱茶端來。
“明日就要出鎮了,就跟之前說的一樣,我隻能護你們一段,所以我也要回叁拾鎮了。”
陸承伍聽完這才記起這事。
“走之前,把有些能說的事告訴你。我說,你聽。你記得多少便是多少,不用刻意。”
何問說的隨意,陸承伍可不敢隨意。
“你確實姓傅,名也同布袋上所記,叫平生,年十八,在叁拾鎮你上一共住了十年。李墨兒和李小水同年,都比你小上兩歲。”
第一次確切聽到關於自己三人生世的信息,陸承伍半醉的一點酒意瞬間消散。耐心等著何問繼續說下去。
“我教你拳,是因為你練拳才能續命。教你喝酒,也是因此。”
何問頓了頓。
“既然練了拳,那就必須要懂拳,生為傅家人,更是如此。拳法駁雜無邊,但勁師強弱卻有分別。世人將高低分為七段,每段差異雲泥之別。像這一路行來,隊伍之中除我之外,你、董明軒還有那公晢魯,你們三人,走的都是勁師路子。一個無段,一個一段,一個二段。你們如若認真對上,那便是二十個你才可以勉強與董明軒平手,而至少一百個董明軒才能堪堪抵住公晢魯全力。”
“可溪邊一戰,我並未覺得自己與董明軒有如此大的差別。”
“勁師,特別是一段勁師與尋常人最大的差異就是在於一口氣。勁師氣息悠長,綿而不絕。而尋常人,一口氣息,隻能留存片刻。若是當時那赤衣男子不是氣急攻心,舍命相搏。再拖上半刻,那必然是你先於董明軒敗下陣來。再說客棧一役,董明軒初入一段根基不穩,隻在長氣階晃蕩,比不上那黑髯漢子底蘊深厚,已是一段厚氣階了,所以才會戰至一半,氣息先弱。”
“這同一段,還分強弱?”
“練武之路曠日長久,靠的就是積累,即使同一段,根據積累多少,也分為三階。不過這個你暫不要理,你隻需記著,第一段中,分長氣、厚氣、純氣三階即可。至於再往後,你便不用去想了,練武之路,最忌貪多不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