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呆狀的四人,呂嵒倒是不以為意。
“看夠了沒?看夠了就過來坐下。”
幾人這才回過神來。
隨即呂嵒唇齒微動,右手一攬,幾塊平整石頭便突出雪層,從周遭各處憑空飛來,落在圈內。
呂嵒打了個手勢,眾人紛紛落座。
其實呆了這麼多會,陸承伍等人才發現,這呂嵒好像除了本領高強外,其實與他們也並無二樣,會喜會怒,會耍心眼更會作弄人。所以漸漸的也就放下了那份拘謹,拾回一份平常心。
“我說呂仙人,你到底找我承伍哥是有何事?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難不成是看承伍哥根骨驚奇,想收他為徒?”
徐雙刀一回了平常,便又沒了正形。
“老子看小樣你根骨倒是不錯,要不老子吃點虧,收了你得了?”
本來懶洋洋癱在石頭上的徐雙刀,立馬精神幾分,挺直腰杆正襟危坐,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敢再多說一句。
“其實,老子就一點小事想有求於你。”
“我?呂先生求我?”
看著移來目光的呂嵒,陸承伍不敢置信道。
“先前人多,老子臉皮薄也不好直說。現在就你們幾個小東西在,老子說了也就說了。”
沒人接話,都是靜待呂嵒下文。
“你……腰間的那個葫蘆,能拿給老子瞧下不?”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繞了半天,這呂大仙人是饞酒了。
陸承伍沒多猶豫,解下腰間葫蘆,就遞給呂嵒。
呂嵒一接過葫蘆,便同那見了腥貓兒一樣,兩眼精光閃爍,端著葫蘆湊到鼻口,使勁不停嗅探。
“這位陸公子……勻一口?”
“呂先生請用便是。”
不等話音落地,呂嵒便揪開葫嘴,隻聽“咚咚”聲響,仰頭便狠灌了一口。喝完抬袖抹嘴,砸吧數聲,長舒一口酒氣。
“爽!這尼瑪才叫好酒!”
呂嵒感歎完了,眾人就隻見其血氣上湧,白玉般的臉龐霎時灼紅,更有熱浪從頭頂蕩漾而起,原本還有些冰碴凝在一塊的黑發也如氣蒸,化了一片,合著汗水從其麵龐流淌而下。
“陸公子……再多一口?”
“無妨。不過一定記得留著半壺!”
就隻片刻,又是小半壺酒進肚。
呂嵒麵色愈紅,身體愈燙,離著最近的陸承伍甚至能感覺有那熱浪陣陣襲來。
“好酒,杠杠好酒。二十年了,終於是讓老子爽了一回。”
陸承伍接回酒壺,重又係回腰間。
“呂先生歡喜就好,不過這牯嶺鎮人不是年年給先生釀酒送酒嗎?為何先生還如此說?”
“那些蠢犢子送得哪是酒?分明就是馬尿。一個個一年年,釀著還不亦樂乎,自個兒還恬不知恥的美其名曰‘牯嶺香’,老子真是香他麼個頭!”
“那呂先生怎麼就不直接同他們說呢?”
“說說說,同那群傻犢子說了有用麼?說了就會麼?他們能安穩活到現在,老子每年能喝上幾缸馬尿,就都千恩萬謝了,還指望他們幹嘛?難不成老子當年因攜劍下山,被罰在此地麵壁半百也要說與他們聽?”
“呂先生是被罰在此地的?”
“不然呢?老子願意在這喝這幾十年西北風啊?要不是當年著了那姓陳的道,貪杯多喝他一壺酒,也不止於此。這不提還好,提起就煩。看見那群蠢犢子玩意就懶得多說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