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清晨,甄茴端了一隻木盆,去河邊洗衣服。
她將衣服放在石板上揉搓著,流水帶走了髒汙,卻沒能帶走她的愁緒,相反的,她越洗越發愁,眉頭皺在一起後,就沒能再舒展開——要幫一隻牛尋找他第一次fa情時的配種對象,這事情,實在是很扯淡,也實在夠困難。
她總不能舔著臉去問吧,“喂,你家牛第一次跟誰家的母牛配種了?”
本來牛主人對她已經滿滿的戒心,若再跑去問這話,非得被人家打出來不可,雖然對方未必打得過自己,但自己也丟不起那個人啊?
發愁,甄茴短短功夫,已經歎了十次八次的氣了。
身後站著的人終於忍不住了,“阿茴妹妹,你咋啦,歎什麼氣呢?可是生活上遇到了……”
正陷在自己尷尬境地裏的甄茴,冷不防聽到有人說話,狠狠地嚇了一跳,倉促間一回身,卻不小心把旁邊的盆子碰到了河裏,裏麵的衣服被流淌的河水衝出老遠。
“什麼困難?”二牛沒想到自己幾句話都能闖禍,一下子呆住了,剩下的幾個字也悄悄地吞了下去。
甄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趕緊下水去撈,弄得早上才穿的裙子濕了一大半,一時間狼狽不堪。
二牛這才清醒過來,也趕緊下了水,幫忙把甄茴的衣服撈了上來,然後麵紅耳赤地遞給甄茴,“阿茴妹妹,給,給你。”
甄茴這次真的很生氣,後果也很嚴重,她氣急敗壞的劈手奪過衣服,卷吧卷吧就扔進木盆裏,直接對著二牛開罵了,“你有病啊?光天化日之下,悄悄躲在女人身後,你想做什麼?是不是找打?原以為尚能算條漢子,沒想到竟然是個宵小之徒。”
二牛手足無措起來,抱歉地抓了抓腦袋,“你,你別生氣,我就是路過,想跟你打個招呼。”
甄茴知道二牛不過是倒黴吃了掛落,但她並不想道歉,況且被他嚇到弄濕了裙子,也是實情。
她衣服也不打算繼續洗了,僵著小臉端起木盆,就回了家。她現在火氣正大,二牛雖然“罪不至死”,但是再待在一起,徒惹閑話不說,萬一自己遷怒於他,將他打出個好歹,也實在不美。
待甄茴回到家時,她的火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打開櫃子,尋了一身幹淨衣服,把濕掉衣服換了下來。
正在這時,門開了,寧丫抱著一筐東西走了進來。
“喂,你快幫我接一下啊!”寧丫見甄茴站在窗下,忙急道。
甄茴趕緊上前接了,原來是一筐綠皮的玉米棒子。
“哎呀,這些是拿來給我的?”甄茴眼睛一亮,接過筐子,拿起一個胖胖的玉米問道。
寧丫拍了拍酸痛發紅的手掌,聞言翻了個白眼,“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不是給你,難道是我有勁沒處使,扛著玩的?”
甄茴抬手對著她就是一個腦瓜崩,“你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片子!不把人懟的說不出話來,你心裏就不受用是嗎?”
寧丫“嘶”了一聲,猛吸一口氣,“你也不要光說我啦?你還不是欺負的二牛背地哭!”她嘟了嘟嘴,不滿道。
甄茴呆愣了片刻,“你說誰哭了?”
“二牛,王二牛!”寧丫自己搬了一張小板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