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銘臣又躺回床上,安安靜靜呼吸,平平穩穩睡覺。黎念背對著他,睜著眼,腦子裏一片空白。

過了一分鍾,安銘臣攬住她腰肢的手動了動,然後微微偏過頭,在她脖頸間細細啃吮。

室內明明很溫暖,可是她裸露在被子外的皮膚卻在此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她抿著唇捏住他的手指,把它拎到被子外麵,又向床邊靠了靠,躲開他的嘴唇,抱住枕頭繼續睡。

她閉著眼,耳朵便格外清醒。聽到安銘臣最終還是起了床,腳步走到門邊,門開了又關,隨即室內恢複了寂靜無聲。

但她還是不敢睜眼。她以前從他這裏得過教訓,有一次他也是類似這樣地做,等她以為他已經走人之後睜大眼,卻正發現安銘臣倚靠著門似笑非笑地瞧著她。

她翻了個身,把腦袋深深埋進被子裏,隻露出被頭發遮住的眼睛。稍稍睜開一條縫,發現臥室裏除了她確實沒人,才終於放心地擁住被子坐起來。

昨晚的內衣已不能再穿,而衣帽間在隔壁。她裹著浴巾去洗漱,裏麵什麼都不穿的感覺著實不好。

她今天早晨沒了頭疼欲裂,卻是腰酸背痛。黎念估計安銘臣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昨晚掐得他瘀青滿身,他折磨她越甚,她就掐他越狠,後來安銘臣都有些受不住,還倒吸了一口氣。

昨晚拿曠男怨女這四個字形容他倆都不為過。

黎念剛從浴室鑽出來,就有安銘臣來敲門:“該吃早飯了。”

黎念沒有理會他,一個人閃進衣帽間尋找衣服。她在離婚前把這座別墅裏和她有關的物品一件不剩地都處理得幹幹淨淨,如今偌大的空間內竟找不出一件女式服裝。她的腳上甚至還套著安銘臣的拖鞋,導致走路拖拉緩慢,一搖一擺就像是隻南極企鵝。

黎念不甘心地又搜了半天,終於找到一件許久之前穿過的大衣和一件內衣。隻是她最近瘦了許多,穿外套時袖子長長的,肩膀也根本撐不起來,整個人裹在大衣了,規格好像比平日又小了一號一般。

她挑外套稍稍花費了時間。穿戴整齊走出來,拎著手袋還是沒有理會安銘臣的好意,找出車鑰匙打算離開。

而安銘臣在她身後,也沒有再出聲挽留她。

黎念回到家瀏覽上網。財經版和娛樂版的新聞均缺少新意,除了某女藝人大婚便是某知名劇組在拍攝期間再次發生意外爆炸事件,導致兩位主演受傷住院。

黎念忽然無聊地想起來,當初Ada曾告知她,這部影片的女主角左迎也曾爭取過,隻不過最終還是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替換下。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她是否會因此感到慶幸。

然而她還是覺得有些詭異,似乎左迎自從和安銘臣分手後,事業發展便一直不太順利,想要爭取的大片角色許多都被拒,而領銜出演的影片票房又不甚理想。

黎念想起在前些天的公司尾牙上,左迎一改往常張揚耀眼的風格,以一襲暗色保守的裝扮出場,連脖子上的項鏈都是由黑珍珠串成,在爭奇鬥豔熠熠生輝的大廳內並不怎麼打眼,甚至還有些過分刻意的低調。

就連在後來上台領獎,左迎的笑容都是清淡的,含蓄又波瀾不驚,感謝詞反常地隻有簡潔的兩個字,“謝謝”。

看出她異常的人不止她一個,Ada在一邊撐著下巴似笑非笑,依舊改不了毒舌本色:“她今年拍的《曇花一現》,可真是應人應景。”

左迎拈起裙擺,低頭一步步小心地走下台階,黎念看著她,微微蹙眉:“最近她的曝光率好像有些低,怎麼回事?”

“……你覺得她是被封殺了?”Ada說,“不過我還沒聽說確切消息呢。但她最近不怎麼順利倒確實是真的。”

黎念突然記起,在她剛出道半年的時候,正是和安銘臣鬧離婚鬧到最僵的時候。她每次都是自認胸有成竹地去水晶莊園,又是每次都怒氣衝衝地從水晶莊園裏出來。如此三次後,便偶然被娛記拍到。而那個時候安銘臣被傳聞剛剛和炒得沸沸揚揚的緋聞女友,當紅藝人喬盈分手,於是她便被懷疑是那個所謂的第三者。

她那個時候頓時從默默無聞被推到風口浪尖。那是安銘臣第一次和娛樂圈的女星纏上緋聞,也是黎念第一次同時是唯一一次在新聞裏和安銘臣有牽連,對此喬盈沒有解釋,Ada代替黎念對外聲稱是謠傳,安銘臣則更是保持沉默。

而一天之後,這件事突然從媒體上徹底消音。

黎念那個時候便懷疑是安銘臣在暗中操作。如今她同樣懷疑左迎的不順利是否也和他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