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小段……”劉雪麗聽到了尖利的嘯叫聲,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知道發生了最糟糕的事情。
那是一個液壓裝置,在壓縮到極限的時候,液壓馬達會根據受到的阻力自動調整,在極短的時間內把輸出的壓力提高上百倍,壓碎凹槽裏的玻璃管。這種裝置幾乎無法破除,啟動後就不能逆轉。
“小段,段宏光,你還在嗎?”
“在……我在……”
“你怎麼樣了?”
“沒事。”段宏光擦掉了臉上的白色粉末。
玻璃管炸裂的時候,白色粉末噴到了他的手上與臉上,然後就被強大的氣流吹進了送風管道。當時,段宏光嚇傻了。雖然不知道白色粉末是什麼東西,但是與恐怖襲擊有關,肯定不是好東西。
他認為自己死定了,很快就會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隻是,什麼都沒發生。
“那……那是什麼東西?”
“白色粉末已經擴散了?”
“噴到了我手上與臉上,我還活著,沒有異常感覺。”
劉雪麗捏緊了拳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劉局長,我真的沒事,我……”
“留在那裏,哪裏也不要去。”
“劉局長……”
“你會沒事的,我保證。”劉雪麗說了謊,可是她隻能這麼說。如果讓段宏光知道被致命病毒感染,隻剩下最後一天,他肯定會崩潰,說不定會失去控製,做出某些違反常理的事情。
還有,絕不能讓必然引發社會恐慌的消息傳開。
“恐慌”也是一種病毒,精神病毒,隻要擴散,必然會引發嚴重的社會動蕩,造成無法設想的後果。
“老廖,你在哪?”劉雪麗沒有耽擱,立即聯係了廖靖渝。
“一樓大廳,我沒有追上恐怖份子,不過他肯定還在酒店裏麵,沒有逃走,我的人守著所有出口。”
“讓你的人守好出口,關閉公共場合的門窗。”
“已經這麼做了。”
“現在,把服務員全部集中起來,讓他們去各個房間,關閉所有房間的窗戶。”
“有這個必要?”
“非常有必要。”
“可是,酒店裏住了很多旅客,他們……”
“現在不是照顧旅客個人情緒的時候,立即照我的吩咐去做。”
廖靖渝還有點猶豫,不過第一批特警已經趕到,十多輛警車包圍了整個酒店,所有特警都戴著防毒麵具。
特警沒有進入酒店,而是在外麵拉起了封鎖線,設立了路障。
見此情形,廖靖渝嚇了一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老廖?”
“我在,我馬上召集服務員。”
“不,來不及了,酒店裏有廣播係統嗎?”
“有。”
“立即進行廣播,告訴旅客沙塵暴即將到來,讓旅客關好門窗,留在房間裏麵。”劉雪麗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讓服務員去沒有旅客入住的房間,檢查窗戶是否關好,再逐一檢查其他房間的窗戶。”
“好的,我馬上安排。”
“記住,絕不能打開門窗,絕不能讓任何人離開酒店。”
廖靖渝遲疑了一下,說道:“劉局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馬上趕到,當麵向你解釋。”
“劉局長……”
劉雪麗掛斷了電話,沒跟廖靖渝羅嗦。雖然特警趕到了酒店,但是病毒已經擴散,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關鍵是,酒店不是完全密閉的,存在一些漏洞。
比如,地下車庫就是開放空間,電梯門與緊急通道的防火門都不是密封門,需要立即將其封死。
此時,酒店裏。
看著守在緊急通道門口的兩名保安,藏在樓道角落裏的陳金彪進退兩難。
他隻帶了一把用來自衛的轉輪手槍,開始在慌亂中一口氣打光了六發子彈。雖然有一把折疊刀,但是他很瘦弱,而且那兩名保安有警棍,還非常警惕。真打起來,他肯定不是那兩名保安的對手。
怎麼辦?
陳金彪咬了咬牙,看了眼手表。
裝置啟動後,五分鍾內就將壓碎玻璃管,釋放出裏麵的病毒。因為送風管首先把空氣送到頂樓,再送到下麵樓層的房間裏,所以陳金彪最多隻有六分鍾。還有不到兩分鍾,留在這裏也是死路一條。
也就在陳金彪準備拚死一搏的時候,防火門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是一群特警!
全都戴著防毒麵具,他們沒有進入緊急通道,而是從外麵鎖上了防火門,然後用鐵皮封條焊上門縫。
裏麵的兩名保安大聲喊叫起來,隻是外麵的特警沒有理會他們。
媽的!陳金彪暗自咒罵了一句,又退了回去。
顯然,從這裏已經出不去了。
在地下車庫的電梯井裏,另外一隊特警在做同樣的事情,用容易燒融的金屬條焊死電梯外門上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