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顯然,他認為是國安部的特工殺害了他的家人。”
“他的直係親人,比如爺爺與奶奶,還有活著的嗎?”
“沒有了。”
劉雪麗揉了揉額頭,感到有點頭大。
“不過,他不是情報人員,沒有受過相關訓練,讓他開口應該不是難事。”
“好的,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審訊他,用手機把審訊過程錄下來,你啟動遠程同步控製係統。”
“明白,我馬上準備。”
“不要聯係老唐,審訊完了,再把結果告訴他。”
“劉姐,都這個時候了……”
“照我的話去做。”
劉雪麗沒再跟田皓桐羅嗦,她不想提到那些會讓她分心的事情。
她一直沉著冷靜,不僅因為她是情報人員,受過專業訓練,還因為她需要集中精力去做某件事情,她不想停下來,不想讓自己閑下來。隻要停下手上的事,她就會想到死亡、想到唐旭宸勾勒出的美好未來。到時候,各種各樣的念頭會冒出來,填滿她的腦海,讓她再也無法集中精力。
劉雪麗知道,真要那樣,她會崩潰。
哪怕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麵對這種能壓垮世界上最堅強人的災難,隻要“忠於職守”這根精神支柱倒下,她的表現不會比最普通女人好多少。能壓垮這根支柱的不是死亡、也不是苦難,而是情感。
女人,都是情感動物。
遇到極端情況,唐旭宸可以讓理智左右,劉雪麗卻做不到。
她害怕在災難麵前崩潰,所以她不敢有半點鬆懈,不敢停下來,不敢分散精力,不敢想別的事情。
如果唐旭宸知道了,他肯定會打電話過來。
劉雪麗很害怕,她不知道如何麵對唐旭宸,不知道該對唐旭宸說什麼,甚至不敢聽到唐旭宸的聲音。
她強迫自己變成一台沒有情感的機器,強迫自己不停的轉動下去。
地下雜物間裏,兩名外勤人員已經為審訊做好準備。陳金彪坐在椅子上,手腳都被索套捆著。
他在哭,或者說在流淚。
“你們都出去吧。”
“局長,他很危險。”
“我知道。”劉雪麗揮了揮手,沒有對外勤人員多做解釋。
劉雪麗在軍情局做情報工作的時候,這兩名不到三十歲的外勤人員還沒入行呢。
“我們就在外麵。”
劉雪麗點了點頭,等到兩名情報人員離開,她拖了一張椅子過來,把帶來的醫療箱放到椅子上。
“你要幹什麼?”看到劉雪麗拿出一把小剪刀,陳金彪瞪大了眼睛。
“撬開你的嘴。”劉雪麗用指尖在剪刀頂端試了一下,足夠尖銳。“不要認為我是女人就下不了手。你在念小學的時候,我就開始殺人了。別看你的手,那一槍,我打得很準,不會讓你喪命。”
“你……”
“我需要的隻是你的這張嘴巴。”劉雪麗走到陳金彪身後,用左手扼住他的脖子,讓他仰起頭,然後用剪刀頂住了他的右眼眶。“不要說我沒有給你機會,在我挖出眼珠前,你有一次老實交代的機會。”
“啊……”
“是誰讓你來這裏,是誰給了你那個釋放裝置,其他的病毒在哪?”
“不要……不要……”
“是誰!?”
“啊……”
劉雪麗沒有手軟,把剪刀****了陳金彪的眼窩。
“劉姐——”田皓桐大叫了一聲,他被劉雪麗開始的樣子嚇壞了。
“是誰!?”劉雪麗也大叫起來,簡直是在咆哮。
“殺了我……快殺了我……”陳金彪大聲喊叫了起來。他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不然也拿不到那麼多的學位。就算劉雪麗不殺他,他也活不了,最多隻能再活一天。在父母與姐姐遇難之後,他就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橫豎都是一死,他更願意帶著秘密死去,讓更多的人為他陪葬。
“媽的!”劉雪麗突然拔出剪刀,後退兩步,身體劇烈哆嗦起來,剪刀掉到了地上。
在她捧著臉蹲下時,兩名外勤人員衝了進來。
她很想挖出陳金彪的眼珠子,可是她下不了手。
“劉局長,你沒事吧?”
“我沒事。”劉雪麗強忍住突然湧入腦海的悲痛情感。“你們繼續審訊他,但是別讓他死掉,我們需要他的情報。”
“劉姐……”
劉雪麗沒有理會田皓桐,離開雜物間,去了一樓大廳的一個房間,然後鎖上了門。
在準備挖出陳金彪眼珠的那一刻,她想到了唐旭宸,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唐旭宸會用什麼辦法來撬開陳金彪的嘴。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一直被壓在心底的情感如同火山噴發般湧上心頭。
她崩潰了,隻是沒有立即喪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