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十(5)
“好,好。”隊長拍拍我的後背。“這回出來千萬得多長幾個心眼兒,女人全**不是好東西。”
周胖子剛才告訴我,隊長走的是一般領導的老路,升官就離婚。從他剛才這番話聽來似乎另有隱情。也許老婆跟人跑了?我心中奇怪,後來竟有點同病相憐的傷感。真滑稽,直到走出公司我依然感到可笑。剛出公司大門我就樂不起來了,唉!這個地方跟自己沒多大關係了,好人都安排不下,咱這個刑滿釋放人員肯定沒戲。將來----。
前方,玉玲和司機小張並排走過來。
我本來看到,司機小張發現自己時雖然尷尬卻仍然想跟我打聲招呼,倒是玉玲伸手狠拽了他衣角幾下。就這樣,兩個人目不斜視,就跟碰上根電線杆子似的從我麵前走過去。玉玲還特意挽起小張的胳膊,臉上洋溢的滿足感讓她的鼻孔都快成三角的了。我挺無聊地站了一會兒,隊長說工號的同事為我說好話,肯定不包括玉玲。幾年來,她沒做個小草人,寫上方路兩個紅字,天天晚上拿針紮就算對得起我。今天我依然能感覺到她那種愛恨交集的心情,於是斷定,玉玲今天晚上肯定睡不著。有本書上說,男女之間隻有愛和恨,而愛和恨又是非常容易轉化的。如果說一個女子深恨著某位男士的話,莫如說她對這男子的感覺極特殊,一旦環境激變,女人深植於心底的感情就會死灰複燃。而男人就不同了,他們一旦愛上某種東西自然會千方百計地去尋求,不愛就隻說明他一直沒有興趣。
“你進去後,沒兩個月他就當工號助理了。”中午周胖子請我喝酒,席間談起小張和玉玲的事。“他**的太陰,可現在就這種人吃香。玉玲怎麼嫁給他了?”周胖子很為玉玲可惜。
我淡淡一笑,其實他們倆倒是一對兒,玉玲財迷,小張官迷。“得了,少談人家。公司效益不好,你有什麼打算?”
“我**早就不想幹了,什麼**地方?”周胖子向服務員招手,小服務員趕緊捧著瓶二鍋頭跑過來。“一年到頭十個月不著家,累個賊死。你不是不知道哇。工地都在深山老林,那是人去的地方嗎?鳥**都不敢做窩,咱們跟野人似的熬日子,掙不著仨瓜倆棗也就算了,現在怎麼著?攛掇大家夥下崗!什麼東西?他們都摟足了是不是?”他越罵越生氣,不知不覺酒隻剩半瓶了。
“你年紀輕輕的,又有技術,還怕下崗?”
“對!等我四五十歲啦,幹不動了,再讓他們哄下來是不是?雖然哥們兒大本學曆吧----”
“我怎麼就沒聽說您是大本學曆?”我打斷他,周胖子要是大本,我都夠研究生了。
“小看人是不是?絕對大本!”他本想拔拔胸脯,卻隻挺了挺肚子。“國家隊出身全是大本。體育學院發的。”
“狗屁!”
“是沒**什麼用。”周胖子也樂了。“雖然咱沒什麼文化,可咱也知道紅軍長征還明白是去抗日呢。在工程公司有什麼出路?”
“那你想去哪兒?”
“現在跑業務挺能掙錢,還不受管製,反正都是全國各地轉悠唄,留在這兒不也一樣嗎?”周胖子探著腦袋,身子幾乎趴在桌麵上。“我最近正找地方呢,你也幫我看看。”
“我**還不知道以後怎麼混呢?”幾口悶酒下肚,我跟長了虱子似的,渾身刺癢。
“還記得我在四川跟你說的話嗎?你呀,天生是吃軟飯的料,找個款姐一傍,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不過得先弄明白是不是軍婚。”他朝天哈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