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 二十一(2)(1 / 2)

一不留神二十一(2)

“玩唄!”於仁把黑石頭一一放好。“操!弄回來可不容易啦。”

“那是。人家沒把你當特務抓起來就對得起你。”徐光兩隻腳吊在沙發翅上亂顫。

“您哪!就好好歇著。”我清楚於仁生性刁鑽古怪,幹出點新鮮事本不奇怪,可徐光神不守舍的德行倒讓我非常反感。“人家圍著山川轉,你圍著媳婦的肚子轉,到頭來您比誰都累!”

“他是唐僧的白馬,我是拉磨的驢。”徐光的確變態了,不知是讓媳婦鬧的,還是讓快當爹這事給嚇的。

“得,犯瘋驢病了吧,見人就踢。他一個星期前就看什麼都不順眼。”於仁不會和他一般見識。“今天下午咱們都沒事,去香山看紅葉吧?”

“什麼月份啦?有紅葉也掉光了。”我算算日子,已經十一月底了。

“前幾天報紙上還說香山紅葉紅似火呢。走吧,我有六七年沒去香山了。”於仁踢著徐光的腿。“起來,走。”

“都**走幾個月了,您楞沒走夠?”徐光極不情願地罵他。

路上,於仁粗略給我們說了說此次遠行的見聞。

他從張家口走到山西,和一群煤礦工人交上朋友。然後從晉南風陵渡入陝,走訪了兵馬俑和始皇陵。在驪山他一心想挖出點東西弄回來,差點被當地人認做盜墓賊。在武則天的無字墓碑前,他特想幫女皇帝填上幾個字,可遊人如織,沒機會下手。我問他想填什麼字。於仁神情嚴肅地說:“難揍!”然後從寶雞南下入川。這一路的窮鄉僻壤我知道,肯定夠於仁受的。果然他到成都時險些讓聯防隊員當盲流遣送回來。從成都到康定的路上,於仁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每天都刮臉,於是在跑馬溜溜的山上又差點被如狼似虎的大姐們搞定,據說當地男人都快跑光了。走到藏北,人煙稀少,氣候惡劣,於仁實在支持不住便搭輛軍車,一個禮拜就到拉薩了。

“您也有堅持不住的時候?我一直跟自己的同事說,我有個朋友愣是獨自走到拉薩的。”徐光在車裏笑得腦袋直磕頂棚。其實我聽到這兒,心裏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於仁不穀自己強點有限。

“絕對已經進西藏了。就是沒走到拉薩。”於仁一臉不服氣。“咱們體力不成,那兒空氣太稀薄。”

“西藏好玩兒嗎?”我問。

“好玩兒!”想起西藏於仁興奮得象隻夜貓子。“西藏天高雲淡,地廣人稀。特別是藏北那一段,神秘開闊,咱就從來沒想象到一眼能看出那麼遠。古樸,蒼涼連石頭都顯得特原始------”

“呸!”徐光又打斷他。“所有的石頭都是原始的。”

我怕他把於仁氣急了,直拿腳踹他。

果然於仁瞪著眼,半晌沒開腔。許久他似乎若有所悟:“沒錯,你說得對,所有的石頭都是原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