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 二十四(2)(1 / 2)

一不留神二十四(2)

書捧在手裏很輕,不過百十頁。我拿著它在屋裏轉悠半天才鼓起勇氣讀。這本小說肯定與自己多少有些關聯。看看別人如何演繹自己,是件刺激而令人不忍的事。

早在四川與劉萍相處的時候,就見識過嘶俗的才情。為此咱還自卑過,在監獄裏我拚命讀書,也多少是心中的不忿使然。沒想到劉萍還會寫小說。我躺在床上,一晚上就把書讀完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把自己關在屋裏,廁所都不願意去。時間太久了,很多早已淡漠的東西又被那些文字攪起來。文字這東西,拆開來看來毫無意義,而一旦被魔法廣大的人施了妖術聚集在一處,便會令人百爪撓心,萬般寂寥。被人看透隱私而付諸文字,往往讓當事者有種生不如去的虛幻感。

我躲在被窩裏,捧著小冊子身上一陣發冷一陣熱。不清楚自己在琢磨什麼,反正肚子裏全是氣體腦袋裏空空如也。我忍不住又把小冊子翻開來讀,讀著,脈搏似乎與文字的間隔同步了,心境如皓月般寧靜。小說肯定是劉萍寫的,字裏行間能看出種作者無法抑製的衝動,她在寫自己,寫自己與一個男人共同演繹的故事,寫自己的情感和心路。小說從江油邂逅寫到我出獄後最終拒絕劉萍。雖然隻有十來萬字,但那傾注了所有感情的文字如行雲流水,一瀉而出。更讓人動心的是我看到了故事的另一麵。

“他上車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和當地人不一樣。自若的氣質證明他來自大城市,而他坐到我身邊時臉上的微笑有種天然的魔力吸引著我,在那一刻我幾乎有些迷幻般的幻夢感----他望向窗外的目光是迷茫的,我分明在那目光裏找到股天然而不可抗拒的東西,男人的野性,男人的欲望,男人對外在無法掩飾的征服渴求---”

“很遠我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門口踱來踱去。肯定是他,而我卻沒有勇氣走過去,一種軍**子的無奈讓我的心疼,疼得象被人用力捏著,疼得沒著沒落兒。也許我會永遠沉浸在這痛楚裏無法自拔----我又看到他一個人在街上走,奇怪的是他路過我的門口時,直著眼毫無表示。這是第幾晚了?不一會兒我便發現他肯定是喝醉了,路過牆角時不得不用手撐著。他在走過阿三宿舍門口不小心撞倒了木料堆,他想去收拾,卻沒拿到,又把剩下的木料碰倒,正好砸著阿三的腳上。阿三這個渾人自然不會放過他,我得過去了----”

我想得頭疼,也記不起當時的細節。女人的思路的確比男人縝密。

“我對老公的感情越來越淡,每次通電話時都恨不得他趕緊把電話掛掉。可他卻非常不知趣地和我聊部隊上的一些瑣事。那些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半年來每次通電話,不是問他老爹就是問他的寶貝閨女,而我不過是個傳話筒----其實老公也說不上有什麼不好,當初嫁給他時金礦還沒開張。後來開金礦還用了我從娘家帶來的錢。從海南回來,小叔子們和公公都認準了我是奔錢來的,我在他們眼裏永遠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