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二十五(1)
我沒找到於仁,這小子越來越敢開牙,居然在電話裏說自己去南方考察了,就象他是什麼領導。我百無聊賴,最後竟獨自坐在護城河邊犯傻。
寒風順著河筒子一個勁兒地猛灌,岸邊湧動著一道道快被凍僵的波紋,水麵漂著易拉罐、碎木板和無數的泡沫塑料。在我的印象裏,護城河永遠應該是我們上學時的樣子,河坡上荒草枯黃,一排排斜立著的楊樹杈子上掛滿破塑料袋。我和徐光經常來河邊玩兒,每次哥倆都得比劃比劃,看誰能把小石子扔到對岸,每次都是我扔得遠。去西安後,我便未再關注過這條大龍須溝。現在徐光初為人父,而護城河也變成了巨大的水泥槽子,河邊架起了二環路,車流滾滾,永無休止。
“和他在一起時總感到時間過得太快,一整天眨眼就過去了。在他的目光深處我發現生活的意義發生了變化,那是愛與歡樂的注解。
我們的愛雖然荒唐卻是真實可靠的。總希望他能離自己近一點,再近一點,哪怕隻是手指尖輕輕相碰,也會令我激動不已。而當他進入我身體的時候,那種從未有過的膨脹感激活了我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塊肌膚都升華著快樂,每一次喘息都洋溢著幸福,甚至了指甲縫裏都分泌著愛的感覺---”
我隻敲了兩下門,就聽到劉萍已走到門口,“是方路嗎?”
“是。”
劉萍打開門,她還是下午那身裝束,絲毫沒有要睡的意思。“我知道你會回來,一直等著你。”
“你怎麼知道?”我很費勁地把手套摘下來。在寒風裏轉悠了好幾個小時,渾身都涼透了,手指不太靈活。
“我當然知道。”劉萍替我脫下大衣,又拿來聽可樂。
“太涼,有熱的嗎?”我擠進沙發,伸了伸腿,膝蓋“啪啪”直響。
劉萍放下可樂,悄無聲息地來到我跟前,“有。”她慢慢蹲下來,抬臉望著我,清澈明亮的眼睛蒙著一層傷感的霧,微微上翹的睫毛幾乎碰到我的鼻子。“不知道你還要不要?”
我的心“嘭嘭”狂跳,在劉萍麵前自己似乎永遠沒有選擇的權利,非恨即愛。現在那種久違的感覺讓我鼻尖冒汗,四肢酸軟。我的臉隻是略微抬了抬,嘴唇就碰到劉萍滾燙的麵頰上。她緩緩抬起手,忽然瘋了似的一把薅住我的頭發,狠狠咬住我的下唇,淚水順著兩張臉的縫隙流下來----
我無奈而疲憊,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歡樂已經把自己拖跨了,實在不想動,卻還得起來給老媽去電話。說不出自己的感覺,象是港台電視劇裏又膩又呆的男主角。也許那些破電視劇都是真的,有本書上怎麼說?什麼生活中不能承受之重?的確,生活真**沒勁,搗騰來搗騰去就這點屁事。
“你胖了。”劉萍很奇怪我為什麼好久不開腔,她趴在床上美滋滋地欣賞著我沉思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