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一聽我的話,語塞了,想了一會兒,張嘴想說什麼,估計覺得不妥,沒說出口,點起根煙,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泄了氣。
猴子問我:“那凡子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我也沒轍,搖搖頭說:“不曉得。”
三人沉默了會兒,猴子突然叫起來:“哎呀,那不是遊戲機也沒法玩了,聽張阿八說,那個小鬼好像對遊戲機很感興趣啊。”
大嘴有氣無力地說:“那是啊,搞不好我們哪天玩著玩著,突然覺得背後有人,扭頭一看……”
猴子問:“那怎麼辦?”
大嘴說:“還能怎麼辦,你搬回去。”
猴子說:“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小鬼已經看上這遊戲機了,萬一我搬到哪,他跟到哪,怎麼辦?”
我說:“那你就把這破小霸王給賣了。”
猴子叫起來:“賣?!不賣不賣,堅決不賣,我對這台小霸王是有感情的,童年的紀念啊。”
大嘴不屑地笑:“我估計現在你就是賣,都沒人要。”
猴子沒聽懂大嘴的意思,說:“怎麼沒人要?別人又不知道有小鬼看上它了。”
“哎。”大嘴一揚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玩意是古董了,現在誰還玩這個啊。”
猴子問:“那你之前還玩得這麼起勁幹嗎?”
大嘴說:“不是無聊嘛。”
看這兩個人越說越沒邊,我趕緊把話題給扯回來,我對他們說:“我有了個比較冒險的想法。”
“什麼?”
“那小鬼不是不好找嗎?這遊戲機吧,我看也別搬走了,我們就放在這,引他過來……”
我話沒說完,猴子打斷我:“凡子,我覺得吧,你這個想法不叫冒險,叫找死啊。”
大嘴一腳踢在他屁股上,說:“胡扯什麼,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哈,叫那個,那個什麼,引蛇出洞。”
猴子反問他:“那萬一蛇出洞了,沒抓到,反被它咬一口,怎麼辦?”
我說:“所以我才說冒險嘛。”
猴子張口說:“那這個險也太冒了。”
我忍不住笑:“那這個險也太冒了?你這是什麼話?”
大嘴笑:“猴子話。”
三個人討論了半天,最後猴子同意按我的想法做,把遊戲機放在殯儀館值班室,至於那小鬼來了之後怎麼辦,我們決定先去問問黃師傅。
誰知去土凹後我們撲了個空。原來在前幾天,黃師傅女兒來了,住了幾天後,黃師傅和他女兒一塊走了,黃師傅的鄰居告訴我們,黃師傅要到他女兒那邊過年。
猴子看著我和大嘴,捏腔拿調道:“這可如何是好,我們的靠山走了。”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遊戲機仍放在值班室,張阿八打死也不願再去碰了,倒是我們幾個,在大嘴值夜班時,仍會玩一玩,開始因為擔心張阿八說的那個小鬼,每回玩起來,心裏頭還有點七上八下。可過了好些日子,張阿八口中那個眼神陰冷的小鬼,也沒在我們玩遊戲機時突然出現過,更別提其他時候了,反正這個小鬼,除了張阿八和他老婆看到過外,沒人再看到……天曉得張阿八和他老婆怎麼會這麼倒黴,大概是兩口子心有靈犀吧,見個鬼都一樣的。
至於那個嬰兒小鬼,在這段時間裏,也沒出現過。猴子猜,估計是我們新埋下的那袋祭品起了作用,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塞了那麼多“禮金”給他,總該給咱們一點麵子不是?
我們覺得猴子猜得沒錯,結果我們錯了,後來那小鬼變得簡直超乎了我們對鬼的所有想象……當然這是後話,在小鬼轉變之前,殯儀館裏,還發生好多件與之無關但也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