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這天,大家都有空,原本大家計劃晚上一塊去ktv歡度新年,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零食都買好了,不料在下午六點多的時候,殯儀館來了個業務,更不湊巧的是,這天恰好輪到大嘴值夜班……沒辦法,總不能把大嘴扔下我們自己去ktv,於是猴子說,反正東西都買了,不如幹脆都去陪大嘴值班得了,搞個新年茶話會也不錯。
這天晚上,除了我、大嘴和猴子外,劉俊、郭薇還有孫茗也在,孫茗膽太小,來之前有些猶豫,可經不住猴子兩句勸,就來了,其實說到底,她自己還是想來的。於是這天晚上,小小的值班室裏,擠滿了六個人,因為椅子不夠,我和郭薇,坐在了床上。
房間裏開了兩個取暖用的小太陽,人又多,屋子裏十分暖和,桌子上擺滿了小食品,猴子擰開可樂,拿出準備好的一次性紙杯,挨個地倒。此時屋外正飄著鵝毛大雪,一間溫暖的小屋,一幫可愛的朋友,有吃有喝,有說有笑,這種感覺,實在妙不可言。以至於在多年以後,我仍不時回憶這幕情景,每次想起,都無比懷念,感動莫名。
猴子幫大家倒好可樂後,劉俊端著杯子站起來,笑嗬嗬地說:“我宣布,2001年新年茶話會,現在開始。”大夥都跟著站了起來,嬉笑著碰杯。
猴子把可樂當酒,一飲而盡,邊打著可樂嗝邊抹嘴大聲說:“痛快,好久沒這麼痛快了!”
孫茗笑著打了他一下,說:“猴子你輕點聲,人家在那邊正傷心呢,你這麼大聲痛快,當心叫人家聽到。”
猴子用力晃了下腦袋,說:“其實我覺得吧,這生老病死,自然規律,說句不中聽的話,在座的你我他,哪個不會死?不瞞你們說,自從大嘴分配到殯儀館上班後,我跟著看了這麼多生離死別,也經曆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還真覺得死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我相信,人死以後,肯定會去到另一個世界,至於是不是我們平常所認為的陰曹地府,那我就搞不清楚了,兄弟也沒死過是吧,哈哈……”
我打斷猴子,說:“猴啊,這也沒喝酒啊,你怎麼盡講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猴子哈哈大笑,說:“我是高興,所以有點詞不達意,大家諒解一下哈。我的意思是,這活人啊,完全沒有必要為死人傷心,死了又怎麼樣呢?講到底,這活人傷心,到底有幾分是真正為死掉的人呢?我覺得,這活人為死人傷心,講到底,不如說是在為自己傷心,你們說我說得對不對。”
劉俊看著猴子,笑著說:“猴子啊,有進步嘛,看不出還越來越深刻啊,還開始研究生與死了啊。”
猴子很得意:“哎,一般一般,嘿嘿……其實有個問題我思考很久了,但一直沒思考明白。”
大嘴望著猴子笑,問他:“還思考呢,你思考什麼?”
猴子說:“我思考的東西是,這人死掉以後要去的世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
我說:“這個問題你得去問鬼,人是沒法知道的。”
猴子說:“哎,凡子,你還別說,我還真這樣想過,我想哪天萬一又碰到個什麼鬼啊魂的,我就問問它這個問題,可是,咳咳,不怕你們笑話,真遇到這麼些東西了,我又怕了,事後我又想,這其實沒什麼怕的嘛,大不了,就是一個死,等我做了鬼,我還怕它幹什麼,他娘的我還得找它報仇……哎,你們有沒有想過,人這麼怕鬼,說到底,鬼害人,最厲害的就是把人給害死,但是人死掉以後,也就變成了鬼,這樣一來,大家都是鬼了,那些被鬼害成鬼的人,為什麼不去找那個鬼報仇?”
劉俊“嗯”了聲,對猴子說:“猴子,我覺得吧,你思考的這個問題,過於深刻,作為人的我們,是無法解釋的。”猴子喝了口可樂,搖搖頭,露出一臉世界太奇妙的表情。
郭薇用手掠了掠額前的頭發,說:“其實我認為吧,人之所以怕鬼,還是出於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如果哪天人類真弄明白了鬼到底是怎麼回事,反而就一點都不怕了也說不定。”
我笑了笑,說:“如果人類真弄明白了鬼這個東西,那麼對於死,怕也要重新定義了。”
這時孫茗說:“可是那個什麼……鬼,真的擁有那麼多超能力嗎?”
猴子皺著眉,說:“超不超能力不好說,反正吧,的確古怪,不過人也不是拿它們沒辦法,黃師傅不就是個例子嗎,可惜他不願多透露,要不我們還真可以從科學的角度來研究研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嘴笑:“猴子,你還想搞靈學研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