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大嘴說,去時倒沒遇到什麼不對,事情是出在他修車回來的路上。當時他車開得好好的,忽然聞到一股燒紙的味道,越來越濃,大嘴還發現車子裏漸漸地有了些煙霧,看著是由後車廂裏散出來的。怪了,這後車廂裏也沒放什麼草紙之類的東西啊。眼看這煙霧越來越多,大嘴趕緊停了車,沒顧得上多想,飛快地下了車跑到不斷冒煙的車尾,打開後蓋……

後車廂裏一片濃煙,把大嘴熏得眼淚直流,大嘴用手扇著煙,一邊努力睜大眼睛往車廂裏看,這不看還好,一看,用大嘴的原話說:“差點沒把老子的蛋嚇破了。”他看見,後車廂靠裏的地方,居然坐著一個人,那人麵前擺著一個火盆,那人正埋頭在往火盆裏燒東西,這股子濃煙,就是這人燒紙給燒出來的。

可是這後車廂裏,怎麼會突然莫名其妙地蹦出個“人”來?

並且這後車廂裏,可一直是放死屍的地方!

大嘴被嚇得肝膽俱裂,車也不要了,大叫著轉身就跑,憋著勁跑到要岔氣,這才停下來,掏出手機給我和猴子打電話,等我和猴子騎著借來的摩托趕到時,看見一臉煞白的大嘴正坐在路邊抽煙。

大嘴領著我和猴子往回走了一段,遠遠地看見車停在路邊,車門沒關上,車裏並沒有煙霧騰出。

“沒煙啊。”猴子推推大嘴。

大嘴揉揉鼻子,說:“奇怪啊,走,上前去看。”

三人戰戰兢兢地繞到車尾,後車蓋大開著,除了那兩排長凳,後車廂裏什麼東西也沒有,幹幹淨淨,壓根就沒有什麼火盆子,更別提什麼“人”。

“喂,大嘴,什麼都沒啊。”猴子碰了碰了滿頭汗珠的大嘴。

“剛才絕對有!”大嘴幾乎要跳起來了。

“我信我信。”猴子說,“我昨天晚上就說了啊,我和凡子都撞邪了,下一個肯定你,你他媽還死不要臉還陽氣重,我呸!”聽口氣猴子似乎比撿了錢還開心。

大嘴狠瞪了猴子一眼,右腳蠢蠢欲動,猴子見狀不妙,趕緊閃開,和大嘴保持著一個自認為安全的距離。

回去時大嘴建議我和他騎摩托走,猴子開車跟後麵。猴子聽了,那表情恨不能直接把大嘴撂後車廂去,最後是我和大嘴坐車,猴子騎摩托在前麵開路,風馳電掣,飆回了城區。

這接二連三的撞邪實在讓人吃不消,顧不得吃中飯,我們三個跑去找王師傅,把這兩天的邪門事大概和他說了。王師傅說這車子肯定是沾上髒東西,十有八九是在小嶺沾上的,至於是不是小嶺的那個業務,那就不好說了。猴子聽了,小聲嘀咕道:“這不是廢話嗎?”

大嘴遞給王師傅一支煙,說:“王師傅,你講點有用的哇,能解決問題的撒!”

王師傅悶頭思索了半天,抽了大嘴半盒煙,最後給大嘴憋出一個主意:給黃師傅打電話。

……

草草吃完午飯,回到大嘴房間,大嘴摸出電話,在手裏掂了掂,丟到桌子上,跟我們說:“老頭在那麼遠的地方,我們還老麻煩他,不好意思啊。”

猴子咂了兩下嘴,站起來說:“我覺得我們還是去趟小嶺,找到那幾個人,問問情況先,那人的死,肯定有問題。”

大嘴摸了摸下巴,躊躇道:“這個,我們去問,他們不講怎麼辦?”

猴子說:“叫上劉局啊,那小子把警服一穿,就說來調查的,看他們說不說。”

“對呀!”大嘴一拍大腿,抄起手機撥通了劉俊的電話。

去小嶺前,因為車的事情,大嘴和猴子爭了起來,猴子覺得車有問題,不能再開了,大嘴卻認為人多氣旺,沒什麼事,我和劉俊不置可否,如果不開這車去,一時又找不到其他車,最後猴子也沒堅持,說開就開吧,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有鬼吧,也他媽同撞!這話一出口,又挨了我們一頓臭罵和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