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能踹他一腳:“你他媽喝傻了吧,問他要幹什麼,在哪裏啊?”

“哎呀!”猴子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說,“我他媽給嚇傻了。”

“籲——”我重重地歎了口氣,說,“完了,今晚還得來一次。”

大嘴伸手拍了猴子一下:“猴子你他媽辦事越來越不靠譜了。”

猴子瞪著眼睛正要罵大嘴,忽地又像想起來什麼,連說:“不對,不對……”

“不對什麼啊?”

猴子擰眉想了想,邊回憶邊跟我們說:“我想起來了想起來,就那個墳墓,那個墳墓!”

“什麼墳墓?”

“那個墳墓啊,我們開始燒紙的那個墳墓,我夢到我一個人來到那座墳跟前,正奇怪我怎麼跑這來了時,那墳墓忽然裂開一個口子,那個老頭突然從裏麵飄了出來,懸在半空中,還對我說,錢錢錢,我嚇暈了,拔腿要跑,可兩條腿像忽然沒了骨頭,軟得跟棉花一樣,一步都跨不出去,再後來,好像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好像又過了好久,我覺得有人在打我,我就喊救命……”

我打斷他:“那是我打的,操!”

大嘴“咦”了聲,說:“難不成那墳墓是那個老頭的?”

猴子說:“那不對啊,那一男一女呢?”

我有點糊塗了,我沒法不糊塗。稍冷靜一會後,我想到個辦法:再去那座墳那裏,看看墓碑上刻著的亡者姓名,如果是老頭,那就應該是一個,如果是那一男一女,那墓碑上,就應該有兩個亡者姓名。

事不宜遲,說去就去,三人飛快地洗漱完,胡亂吃了點早飯,跳上車,往y縣那條路去了。

墓很舊,上滿攀布著細細的藤蔓,三人一起動手,清理掉藤蔓,墓碑上的刻字依舊清晰可辨。猴子把頭慢慢地,慢慢地伸了過去,照著墓碑,一字一句地讀出了墓主的姓名:“王大賢之墓。”

“隻有一個!”猴子瞪大雙眼,驚駭萬分地看著我和大嘴。

這麼說,那夢中的黑衣老頭,就埋在這座墳墓裏。三人互看了一會兒,感覺心驚肉跳,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幾步。

猴子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是那個老……”這句沒說完,他又大叫起來,“那一男一女又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怎麼回事!我和大嘴搖搖頭,這一切,太詭異了。

回到鎮上,三人討論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結論:就是我們根本認錯了鬼。我們誤以為這座墳墓是那一男一女的墳,豈料這真正的墓主人王大賢,也就是那黑衣老頭,收了我們燒的祭品,這老鬼怕是一直都沒人給他燒錢,好容易我們誤打誤撞地給他燒了一回,老鬼收禮收上了癮,就這麼著,纏上了我們。難怪前天晚上在夢裏,我給他錢,他總是收不夠,我給他的,是活人用的,他壓根用不著,他要的,是燒給死人的紙錢和元寶。想到這,我驟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頭皮陣陣發麻。

大嘴說,那老鬼既然要錢,就好說,不就要燒紙嘛,咱們幾個再去一趟,把紙錢元寶帶多多的,給那老鬼燒個夠,不就結了嗎?

聽上去非常有道理,可在我們再次燒完祭品後的第三天,那該死的老鬼,又出現了,更要命的是,老鬼這次連夢都懶得托了,來得直截了當。

事情發生在值夜班的時候,我們三人正盤腿坐在床上看電視看得起勁,忽地一下電視沒信號了,滿屏的雪花點。大嘴以為這破電視出了問題,上前左調右調,忽地從電視機裏傳來一陣類似雜亂的電波聲,像收音機裏傳來的一樣……突然大嘴的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調電視的右手飛快地縮了回來。

“怎麼了?”猴子問他。

大嘴像是傻了,看看我和猴子,又看看電視,最後再看看自己的右手,看了一圈後才對我和猴子說:“這破電視他媽的漏電了。”

我和猴子爆笑,猴子尤其高興,笑得要在床上打滾,邊笑邊對大嘴說:“你知道這叫什麼不,報應知道不,當初叫你買個電視,你就給兄弟們抱回台這個,現在知道了吧,還什麼看黑白保護視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