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猴子急忙捂住口鼻,大叫:“穿上穿上,臭死了!”
大嘴嘿嘿一笑,正要提褲子,猴子突然大叫一聲:“等等!”
大嘴被嚇得一抖,問:“幹嗎?”
猴子做驚駭狀:“你屁股上怎麼有個手印?”
大嘴扣著皮帶,滿不在乎地笑:“你個死猴崽,當老子是嚇大的啊。”
猴子指著大嘴,對我說:“你看,一試就出來了,這個死騙子。”
大嘴點起煙,看著我和猴子,笑眯眯地吸了幾口,神情間藏不住的得意,儼然在對我們說:“又被我騙到了吧?”我和猴子早就習慣他這一套,懶得再理他,重新坐回到火盆邊。
天應該又陰了,屋裏的光線變得有點昏暗,看看時間,才三點不到,電還沒來,猴子閑得無聊,把煙屁股撕開,扔進通紅的火炭中,海綿頭在瞬間變焦,又呼地騰起一團火焰。
我覺得有趣,也從煙灰缸裏撿出煙頭,撕開了往裏扔。
大嘴見了,笑著說:“多大了還玩火,玩火晚上會尿床。”說著探過胳膊,要去拿煙屁股。
我伸手擋他:“尿床你還玩?”
大嘴躲開我的手,搶了個煙屁股,捏在手上笑:“玩多了就習慣了,習慣了就不會尿了。”一邊說,一邊把煙屁股撕開,隨手丟進了火炭中央。隻聽啪的一聲,火盆中間居然炸開了,火星四濺,飛迸而起的火星,高過了頭頂。
三人驚呼,身子下意識地往後仰,猴子用力拍打著衣服,衝大嘴叫:“我靠,你丟的是煙頭還是爆竹哦?”
“煙頭啊。”大嘴望著火盆,一臉費解。
我拿起火鉗,撥了撥火炭,沒看出什麼不對勁,大嘴又拿了個煙屁股,想往裏扔,猴子問:“幹嗎還扔?”
大嘴說:“再試試看還爆不爆。”
“等等,等等。”我趕緊丟下火鉗,走到距火盆一米多遠的地方,猴子見了,立即過來和我站一起。大嘴看了看我和猴子,輕蔑一笑,順手把煙屁股拋進了火盆——又是啪啦一聲,這回火星迸得更多更高,我和猴子站得遠,也有好些粒火星子飛過來,大嘴這下倒了黴,躲閃不及,被火星迸了一身,大叫著要往後躲,不料被凳子絆住了腿,摔了個四腳朝天。
“活該!”我和猴子哈哈大笑。
大嘴哎喲了兩聲,扶著凳子從地上爬起來,檢查自己的衣服,很不幸,這小子今天穿的衣服恰巧是滌綸麵料,於是衣服的右擺處,被剛才那一下,燒出了無數個小窟窿。
“真他媽的邪了門了。”大嘴看著自己的衣服,懊惱不已。
我剛想開口,忽然聽到不知從房間的哪個角落中傳來一聲歎息——唉——這聲音很輕微,讓人難分男女,然而入耳卻又那麼實實在在,從大嘴和猴子驚詫的表情來看,這一聲歎息,絕對不會是我的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