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了一大堆話,黃師傅覺得口渴,站起身,要去拿茶碗,猴子見狀,趕緊衝到前麵,從桌上端來碗茶,屁顛顛地送到黃師傅麵前,一臉諂媚地笑:“黃師傅啊,你不如把這個‘壓去’的本事傳授給我們吧,以後我們再碰到那些亂七八糟的鬼,就不用總是來麻煩你了,直接‘壓去’,多爽。哦對了對了,還有,現在殯儀館裏,那個值班房啊,正好鬧鬼,黃師傅,你教會了我們,我們還能立刻學以致用,是吧?嘿嘿……”
黃師傅接過茶碗,喝了兩口,嗬嗬笑道:“就數你最精,怎麼,要拜師啊?我以前和你說過嘛,要在我這裏學本事可以,有個前提條件啊,你記得不?”
猴子裝傻:“什麼條件啊?”
黃師傅放下茶碗,說:“在那個殯儀館的停屍房裏,獨自連續待上三個晚上。”
“啊?”猴子聞言短了半截,牙疼似的吸了口涼氣,不甘心,繼續和黃師傅磨,磨了幾分鍾黃師傅也不鬆口,隻好拉倒。
這天我們和黃師傅聊了許多,聊來聊去,說的都是近來殯儀館所發生的那些詭異事件,聊到關鍵處,我們照例刨根問底,而黃師傅照例含糊帶過。
“難道這天機就這麼不可泄露嗎?”回鎮的路上,猴子不無鬱悶地說。
“搞不好是哦,說出來會折壽的嘛。”大嘴像煞有介事地回答他。
我倒覺得未必是這樣的,我說:“我覺得吧,對於這些事情,恐怕是黃師傅自己也搞不太明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直接說搞不懂嘛,黃師傅又撂不下這個麵子,畢竟他是……大師嘛,所以,就隻好天機不可泄露了。”
“哎,有道理有道理。”猴子不住地點頭,趴到我的座位靠背上說,“對了,那天晚上說去值班室的,被那件事搞岔掉了,要不兄弟幾個,今天晚上……”
大嘴看了眼後視鏡的猴子,打斷他說:“不用去瞎折騰了,我已經問過黃師傅了,有個好法子辟邪哦。”
猴子詫異:“咦,你什麼時候問的?”
大嘴故作神秘:“天機不可泄露。”
“啊呸!”猴子徹底沒了興趣,連法子具體是什麼都不去問了。
其實黃師傅教的法子很簡單,就是讓大嘴在門後掛隻鞋,鞋麵朝屋裏,鞋底貼著門,有什麼講究黃師傅沒說,我猜嘛,大概就是“蹬走”的意思吧,一切魑魅魍魎,統統蹬走!
這法子有多管用我不好說,反正自打這鞋掛上後,值班室裏還真就太平了下來,後來張阿八知道了,立馬拿了好幾隻破鞋來,每間屋子門後,各掛一隻,連衛生間也沒放過。
有天,某死者的遠房親戚(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看到掛在辦公室門後的鞋,十分好奇,問我們這是什麼意思(那天正好我們都在,而當時大嘴在大廳那邊做事,辦公室裏隻有我、猴子,還有劉俊,她把我們都當成殯儀館的職工了),劉俊一本正經地告訴她:年底了,殯儀館要評先進單位,我們領導說,要評上先進,首先個人的生活作風問題要抓抓好,所以在辦公室門後掛隻鞋,意思是告訴大家不要亂搞破鞋,讓大家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行動到褲腰帶上,起一個警戒的作用。
那小姑娘怕是我所見過最單純的人,居然不明白啥是搞破鞋,還問:“搞破鞋是什麼意思啊?”
我和猴子實在憋不住,笑起來。小姑娘一臉莫名其妙,想想估計不是什麼好話,趕緊跑掉了。
“你們幾個人,又流氓又缺德。”郭薇知道這事後,這樣評價我們,真冤枉——我是指我。